“可是,李运、王家的儿子死了、姜铁尸都死了,就连顾老头儿也没了……他、他是不是回来了?他是不是回来了?”瘦猴双目无神地瞪大了眼睛,顿时瘫坐在地上,抓着毒寡妇的裤腿死死不放,“他、他是来寻仇来的!”
毒寡妇盯着地上被踩得已经辨不出全貌的画布冷笑了一声,她慢慢蹲下了身,染黑的指甲一点一点扒开了拽着她裤腿的手指,语气透着一股癫狂:“你我亲眼看见了,他已经死了,全尸都没留下。”她冷哼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就算化作了鬼,找我们寻仇来,那咱们就让他再死一次,好死个灰飞烟灭。”
“对!对!让他死个魂飞魄散。”瘦猴颤抖着手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乞怜般的看向了身旁的蒋宁。
蒋宁脸上的惊惧在看到画布的片刻便很快恢复了过来,如局外人般退到了人群的最外侧,他
并没有回应瘦猴的乞怋,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肃冼身上,一脸的若有所思。
“他”是谁?宁桓看着眼前的三人,终究是百思不得其解。
宁桓略略得撇过身侧,从方才起肃冼就没有说话了。
“咱们要不要去楼上看看?”宁桓在肃冼耳边低声耳语道。肃冼低垂着眼眸,却未作声。宁桓以为他没听见,便轻轻推了推他。肃冼抬起了头,眸子有一瞬间的滞楞,仿佛被劈头盖脸浇了盆冷水般,面色变了变,连身体都微微发颤。
“肃冼?”宁桓拧了拧眉有些担忧,小声得又喊了他一遍。
肃冼的目光紧锁在底下的那张画布身上。画布被从中撕成了两半,几个脚印还留在上面,此时已经辨不清新郎和新娘的脸了。“我没事。”肃冼沉默了数秒,缓缓地掀起了眼帘,眸底一闪而过的戾气令宁桓猛然怔了怔,他睨过眼看向了楼上,“不是说要去楼上看一看吗?”
古旧的木制阶梯发出了一阵沉重的“吱呀吱呀”声,宁桓心事重重得走在肃冼身侧,低声问道:“你方才怎么了?”气氛过于沉闷,宁桓干巴巴得笑了笑,“不会画布上的那个新郎真是你的熟人?”
肃冼兀然停下了脚步,他抬眸认真地看向了宁桓,耀石般的黑眸中倒影中宁桓满是担忧的面庞,他勾了勾嘴角,伸手揉了揉宁桓的脑袋,眼底却不着一丝笑意。他扭头看向了楼下的三人,漆黑的眼里渐渐蒙上了一层恨意:“是的,我认识他。”
宁桓心中猛然一怔,等等,除了师兄,肃冼认识,还能出现在这里的只能是……
青山道长?
宁桓的眼睛顿时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如失声般说不出话……
第45章
肃冼的眸光一沉,越过宁桓朝着他的身后看了过去。木制台阶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响声,那三人也跟了上来。
“小兄弟,可发现了什么?”蒋宁并无注意到肃冼的异样,仍同方才一般问着话。宁桓抿着嘴紧张得瞥了一眼肃冼。
肃冼垂着眸,墨色的眼眸如雾色笼着湖面一时见不着底,他微微勾勒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笑:“您不是都看见了?”
小楼的二层是一片空空荡荡的平台,只有一扇糊着墙纸的雕花木窗和边上一间挂着锁的屋子,锁半开着,看来这里已经有人来过了。
“你上回来是有进去过吗?”蒋宁回头对着瘦猴问道。
瘦猴挠了挠头,道:“是进去过,这门上的锁还是金铁尸撬开的,不过在里面也未发现什么异样,就同寻常人家的屋子一般。”
肃冼敛着眉,没有说话,径直走上前推开了房门。随着“嘎吱”一声响,老旧的木门被推开了。满目的鲜红印在了众人的眼前,成排的喜烛将室内晕染成一片旖旎的大红,在开门的瞬间被点燃。四壁与窗纸上接贴满了红绸裁剪的大红“喜喜”字,紫檀板雕花的床上晕红的帐幔下露出了里面的大红的喜被,连黄花梨螭龙纹灯挂椅背后都被鲜艳的喜色所点缀,显然这是间新房。
众人皆是一脸困顿得看向了瘦猴,瘦猴也是猛地一楞,急忙辩解道:“我、我上次来时,可没、没见着有这些东西啊!”烛光雀跃,衬托在一片大红的装饰之下,几乎让人有些晕眩。
楠木小桌上正一字摆开七封信函,宁桓好奇地拿起了其中一封。这像是喜帖,大红的封面上画着“喜喜”字,宁桓翻开了内里,却发现是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毒寡妇看着宁桓手中那封像是喜帖的小纸问道。
宁桓翻过了这张小纸的背面,见后面还有着几个黑色的小字:“李运”宁桓蹙了蹙眉,又拿过了另一张小纸,上面写着“王子期”。宁桓的心中渐渐涌起了一股异样之感,他不甘心的又拿过了一张纸,“姜靖”。
“姜靖是谁?”宁桓抬起头问道。
“那是姜铁尸的名字。”瘦猴显得魂不守舍,“上面还有谁的名字。”
宁桓挨个得将桌上的信函打开,接下来的名字分别是“顾三”、“张景”、“齐三娘”还有“蒋宁”。宁桓放下了手中的信封,心下暗自思忖。七封信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