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彦青看着肃冼,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道:“你啊——”
门外来人通报,说肃府的家丁过来传话。说肃冼的师兄虚空道长来了,正在私宅处等他。郭彦青摆了摆手,朝肃冼道:“罢了,走吧走吧,准你三天假。”
私宅的里屋内。银川自打被shi尸伤了元神后一直躲在了镇魂铃,如今伤养的也快差不多了,此时正对着房里的铜镜抹胭脂。
“我一个出家人虽不懂这些姑娘家的东西,但何时见过街上哪一女子会像你般的涂抹胭脂水粉。”年轻的白衣道长正坐在门厅中央的椅子上,拖着腮,百无聊赖地看着纸人化妆。
银川刚往嘴上抹上了一层嫣红的唇脂,她眼角一斜,发出了重重的一声鼻息:“本姑娘三百年前可是江陵府一枝独秀艳压群芳,你一个黄毛小子懂什么?”
白衣道士抽了抽嘴角:“就你还一枝独秀艳压群芳,莫说诳语唬人。”
银川“哼”了一声道:“老娘当年的风采又岂是你这种臭道士能懂的,我这是铅华淡伫新妆束,天然异俗。”
“可别忘自己脸上贴金了,那是才子秦观写给李师师的诗。”白衣道士双手托着下巴,一脸戏谑地笑道,“不过银川啊,你这又是姑娘,又是老娘的。你到底是三百年芳龄的姑娘还是老娘啊?”
银川画眉的手一抖,回头朝白衣道士啐了一口,恶狠狠地呲了呲牙:“我是三百年的女鬼,专门吃你们这种不会说话的臭道士!”
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肃冼从屋外推门而入:“师兄,你怎么来了?可是三清山出了什么事?”
“放心,三清山一切都好。”白衣道士起身,仔细打量了一番肃冼:“只是前几日师伯给你算了一卦,大凶之兆,恐有性命之忧,所以托我下山来看看。今日见到你一切无恙,师兄便可放心了。”
“大凶?”肃冼拧眉,“可是因为我前几日遇到了‘shi尸’?”
白衣道人闻言眉头一蹙:“有如此之事!那你是如何应付过来?”
肃冼回道:“我当时剿杀人面蛛王,并没有想到那里会出现shi尸的存在。所幸路上遇到了一人,招来了红莲业火,将shi尸与蛛王一同烧成了灰烬。”
白衣道人一惊:“红莲业火,你遇上的是哪位高人啊,不知他师从何人?”
肃冼想起宁桓第一次瞧见人面蛛时,吓得恨不得一头钻进地底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只是普通的一介书生罢了。那红莲花瓣据说是他家的祖传宝贝,被他碰巧歪打正着了。”
白衣道人一阵唏嘘:“没想到凡人家还藏着这等宝物,你可真得好好谢谢人家。”
银川撅嘴戏谑道:“可不是,把自己自小带着的九天玄符都送给了人家。”
白衣道人一听,挑了挑眉:“哟,师弟,可我怎么记得你以前曾说过,这九天玄符是你要送给未来媳妇儿的,师兄连碰一下都不给。”
肃冼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儿时的言论又岂能当真。只是瞧他面相是个多灾之人,如今又没了那红莲花瓣护身,所以方才想到把九天玄符送与他。”
银川抹完了最后一层胭脂,正捧着铜镜左右端详:“那可不,我家大人菩萨心肠。只是碰巧在路上遇上一个面向气运稍差之人,就愿意掏出身家宝贝相送。”
白衣道人在一旁忍俊不禁,肃冼咬了咬牙:“银川当年绘你五官的时候,我真不应该为你画上嘴。”
白衣道人在肃冼的私宅内坐了不到一炷香,便起身告辞了。临行前对肃冼道:“我这次来除了确认你平安之外,还有一件要事相告。师父前不久夜观星象,发现紫微帝星周围有荧惑闪烁,恐有异相。春曰祠在即,提醒你一切都多加小心。还有,这几天京城中似乎来了不少蛊人,苗疆的红蓝两家都有。三清山虽不卷入他们的纷争,但是要时刻警惕一些。”
肃冼谨慎地点了点头道:“知晓了。”
宁桓在家闲适了半月左右。这天夜里,宁老爷把宁桓叫进了书房,面色凝重地从书柜的暗箱中抽出一封信递给了他:“桓儿,这几日你无事,帮爹去城南你燕伯伯的府上送封信。记住了,信一定要亲自交到他的手中!”
宁桓接过这些未留署名的信封,不解地问道:“爹,发生了什么事?”城南的燕子言是京城有名的商贾,和宁家是世交。宁老爷如此郑重地让宁桓亲自去送信,想必是其中出了什么大事。
宁老爷叹了一口气:“一个月前,你燕伯伯突然找上我,说未来的数日里要闭门谢客做一桩买卖。这买卖凶险万分,怕有性命之忧。所以他走时留给我一封信和一个香囊,让我一旦联系不上他了,便拿着信去城南的旧府上找他。如今,我已经三天三夜没有联系上他了,派去的信鸽也都是有去无回。明日里你带上几个小厮,替我去你燕伯伯的府上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宁老爷焦虑地子房内来回踱步,想了想,“要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就赶紧回来。”
宁桓点了点头道:“爹放心,我一定将信亲自送到燕伯伯的手上。”宁桓接过信,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