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周望舒扯着嗓子在电话那头吼,他的怀里还搂着一个穿着皮衣的小男孩,“干嘛啊?大晚上给我打电话?”
时成野没半点扭扭捏捏,开门见山道:“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生。”
“谁啊!”周望舒猛地把黏在他身上的男孩拉开,不顾他的叫唤就往外走,走到清净了许多的酒吧外面,靠在一个电线杆上,“终于有你看的上的人类了?”
时成野不顾他的调侃,言简意赅道:“我看上陶子桃了。”
“啊!!陶子桃!!”周望舒人傻了,“你们两个咋认识的?不对!你怎么看上他的啊?”
时成野皱了皱眉,不爽地反问:“不行?”
周望舒哽了下:“也不是不行….,你总得让我缓缓吧?”
时成野没给他半点缓冲的机会,继续砸着重磅炸弹,隐晦地炫耀道:“我现在就睡在他的隔壁。”
听到电话那头的呼吸一窒,时成野也一停,敏感地问他:“你不会对他也有意思吧?”
他的目光凶神恶煞,都快刺破手机屏幕,只要周望舒说一句是,时成野就决定当场去把他捅死。
周望舒暴跳如雷:“我他妈对他有意思还不如对你有意思,你知不知道啊,他是个直男啊!直男!”
“我知道”,但时成野突然又想到了陶子桃红透了的脸,不太确定地道,“我怎么觉得他没那么直。”
周望舒在刮刮凉的夜风中嘲讽一笑:“你别放屁,我有个朋友曾经追过他,他问陶子桃要不要和他在一起,你知道陶子桃说什么吗?”
“陶子桃这个傻逼说——”
“在一起干什么?”
“拜把子吗?”
时成野忍俊不禁地短暂笑了一下,确实是陶子桃会做出来的事情,他又清了清嗓子,又酸又涩地问道:“你和陶子桃怎么认识的?”
“我和他?”周望舒说,“你知道我以前练过一段时间画画吧,我爸那个时候给我找了个据说业界顶尖的老师,就是他妈妈。你知道那个老师有多狠吗,她让我从早上7点开始画到晚上9点,他一天让我画几张吗!”
周望舒的苦水还没倒完,就被时成野不耐烦地打断:“陶子桃小时候一定就那么……那么可爱?”
可爱这个词他从他会说话开始就没怎么用过,但他实在是找不到更适合陶子桃的词。
“可爱个屁啊!”周望舒吐槽道,“你知不知道他比我们大一岁啊?”
“大一岁?”时成野的语气有点诧异。
“是啊,他长得却是嫩的像个高中生,但还真比我们大一岁。”周望舒回忆起自己悲惨的童年,“每次我画画他就搬个小板凳坐在我旁边,我伸个懒腰他都要去给他妈打小报告!他就是个告状Jing啊告状Jing!”
周望舒本来以为这段控诉能引来他兄弟的同情,时成野却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小声地道:“那是挺可爱的。”
周望舒对着面前的电线杆翻了个白眼,转念一想,他突然发出了一个灵魂窒问:“时成野,你个狗比不是在南城读书吗??!!”
时成野突然不说话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留下了一段忙音给周望舒自娱自乐。
他一拉被子,盖住头,倒头就睡。
他暂时还不想告诉周望舒自己是为了什么飞来沪城的,要是让周望舒知道了自己这个堪比初中生的行为,他这个大嘴巴一定会到处宣扬。
时成野冷笑了一声,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第5章 情商
陶子桃是做噩梦被吓醒的,梦到自己一个人坐在补考教室里考试,试卷上的每个字他都认识,拼在一起后他却认不得了。
——最离谱的是,走进来的监考老师是他妈时成野的脸!
梦里的时成野一进来就像个黑无常一样站在他的边上,像是来索魂一样地板着一张脸,他写错一题。
时成野就捏他的脸一下。
陶子桃被吓得睁开了眼,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在梦中被捏得肿烫的脸,被吓出躯壳的魂也终于重新飘回来了。
还好还好,脸没有被捏红,也没有被捏肿。
他的房间窗帘很厚,层层叠加着外面的光一点也透不进来,完全分不出外面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陶子桃蹭了蹭被子,懵懵松松地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他眯着惺忪的眼睛看了看。
——这一觉睡得太短,现在才刚过清晨五点。
他翻了个身准备再睡一会儿,明明身体还是疲惫的,Jing神却早就醒转过来。
一闭眼就是时成野冷峻的眉目,薄薄的单眼皮,还有他微凉的手指戳在酒窝上的触感。
“靠!”
陶子桃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最后无力地躺正了身体,一个咸鱼瘫,无声地盯着一团黑的天花板。
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就像他放空的脑洞。
陶子桃任命地从舒舒服服的席梦思床垫里爬了起来,开了盏昏暗的小夜灯,穿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