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茂见冉冉靠近那幅画,撵她回去,“你莫要弄坏那幅画,文宗大师的画千金不换,可是能用金子来衡量的,快离远些。”
冉冉真离了远了一点,不靠近旁人的东西,担心弄坏,径直抱住自己的碟子,举手喜滋滋问:“冉冉的碟子也和画一样贵吗?”
“你这碟子不值几个钱,还敢和文宗大师的画比,莫要再顽劣了!”
宋书白竖起眉毛,“不过问几个问题,怎就顽劣了!你倒是话多嘴毒,什么毒夫子,简直不要脸!”
康茂被气得脸色发胀,“我是没你们那么大本事,误了那么多人比试,若没本事证明,赶紧下去。”
这时,崽终于把贵和不贵换算完了。
文宗大师的画很贵很贵。
冉冉的碟子便宜。
爹爹带来的真迹也便宜。
假的那幅更便宜。
所以——
冉冉道:“这幅画是假的,两个都是假的。”
所有人怔了一下。
康茂冷笑:“简直荒唐!”
崽气哼哼的,瞪了一眼这个坏先生,“冉冉会证明。”
崽气势汹汹走到蛋叔旁边,抓住蛋叔的手,“蛋、爹教过我。”
被抓住的宋书白一脸茫然。
他什么时候有教过崽?他自己正头秃呢?崽怎么知道的?
康茂并不相信,心底看笑话,面上点点头,“你说怎么证明?”
宋书白正恍惚着,就听冉冉特别小声问:“蛋叔,你心疼银子吗?心疼画吗?”
宋书白呆呆摇头。
“蛋叔,你记得问爹爹要银子。”小孩叹了口气。
冉冉是真的不想证明,她别的不心疼,就是心疼银子。
崽想想还是不安心,她仰着头问坏先生,“冉冉证明了,你给冉冉银子吗?”
见坏先生点头,冉冉走到画前,两只小手抬起,犹犹豫豫往下。
“不会证明便回去,这孩子真是……”
“这宋侯爷也是,将闺女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以后谁敢娶。”
“本来就不敢娶,没听过煞星吗?克夫呢。”
听觉敏锐的系统再次被气成河豚。
撕拉——一声。
周围静了一瞬。
又是撕拉——一声。
周围寂静无声。
冉冉半是高兴半是心疼看着被撕成两半的两幅画,像蛋叔招手,“看!是不是假的!”
崽听蛋叔说过,仿造的画纸张会不一样。
冉冉就琢磨开了,这个画外表,反正崽是看不出来的,外面看不出来就看看里头。
被冉冉一声喊,众人回过神。
邓丹嘴唇颤动,张修呼吸急促,心底只剩下一个念头。
文宗大师的真迹毁了!
宋书白反应快了些,急急过去,脸色有点白,尚且稳得住,他细细端详两幅画撕裂的边缘,脸上慢慢染了一丝红润,指尖还在颤抖。
“几位先生来看、看这幅画。”宋书白说话还有点不顺溜。
在坐的所有先生不由起身,一个个捂着胸口心肝不稳。
一个年纪大的老者摸着画当下哭了出来,“假的,是假的啊!都是假的!”
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的。
所有人像是在悬崖上荡秋千,心律不齐,好不容易才勉强稳住。
只是——这般辨真伪方式?
画作来说,纸张的仿造是重中之重,技术Jing妙的可以以假乱真,很难辨别,然而再怎么仿造,毕竟留有端倪,内里更容易判断。
旁的东西也是一个道理。
若瓷器辨认不出真假,将瓷器打碎,一一来看,便轻易可得出结论。
造假造假,外部轻易可骗人,内里是最坦诚的。
奈何还真没人这么干过。
若是真的,这该是多么大一笔损失啊!简直让人心脏绞痛。
如今虽证明是假的,冉冉也成了当之无愧的头名,在众多先生眼里,却成了一个混世魔王。
群芳赛结束后,冉冉被几个看着很好的爷爷叔叔揪住不放。
“你啊你,你怎可撕画呢?这万万不可啊,万万不可。”
冉冉以为大家是心疼银子,咧嘴一笑,露出一个可爱的窝窝,“有人赔银子,不怕的。”
这是银子的事吗?
“你啊别被你爹给带坏了,若这是真迹撕坏了会如何?那个虽然是仿品,也有几十年之久了,以假乱真的仿品也不可多得。”
冉冉听了进去,认真道:“冉冉知道是假的,不撕真的,不撕值钱的。”
见冉冉乖乖回答,先生们心底对这个答案不大满意,态度却很满意。
嗯,肯定是被伯阳侯给教坏了!
张修温和摸摸冉冉的脑袋,“你有这方面天赋,便不可轻易废弃。若是假画,下次也不可用这种方式。不管值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