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莹的绣功确实不错, 以她才十五岁的年纪, 绣技能掌握到那种水准, 并且绣品里面还能看出韵味, 着实难得。
可就她那品性,孙管委实在看不上。
……明里暗里打听他们少东家的消息, 还装作多小心、多不经意的弱风拂柳样;少东家根本对她无意,她偏偏爱贴人冷脸,那嘴脸简直让他倒胃口!
要不是少东家一直没表示,孙管事只恨不得拿着扫帚把人轰出去, 他最讨厌这种偷偷玩Yin的人。
不过这回……孙管事微笑看看自家秀美端庄的大少nainai,再冷眼瞧瞧那个比若云泥底端的崔姑娘,隐隐期待起来。
林清栩根本不知道旁边的管事俨然成了吃瓜大军中的一员,她还翻着布匹的指尖僵直的缩回来,笑容也有点僵。
垮了,全垮了。
林清栩满脑子徘徊着这一个念头。
之前模拟好应对小白花的高贵冷艳被一通布匹打消的七七八八, 她努力抿紧唇,努力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怒火冲天抓小三的傲娇正妻。
然而, 似乎没有太大用处。
“林姐姐。”崔玉莹低低的又唤了她一声, 模样并无不自然的动了动胳膊,把林清栩的注意力吸引到她挎着的竹篮上。
崔玉莹穿着一件淡黄樱草色的袄裙, 外披着厚实的素白色雪披, 她的脸颊被冻的发红,林清栩看着她,只觉一阵矫揉造作之气扑面袭来。
崔玉莹细声细气, 声音有微微的怯又有微微的喜:“我是来铺子上送绣品的,没想到这么巧会遇上崔姐姐。”
林清栩:“……”这么高超的演技,她差点就要相信了呢!
“不巧,我专门过来看看。”林清栩硬着声音扒出几个字,心中已在抽拳猛砸,太没气势了!
崔玉莹愣了片刻,视线瞟到摆在柜台上各色布匹,随后心安理得的继续问:“林姐姐是来看布匹的吧?可挑好了,需要我帮你提提意见吗?”她的话中颇有讨好的意思。
站在一旁当前只啃到瓜皮的矮胖孙管事都惊呆了!
想不到她都已经不要脸到这种地步了吗?
林清栩被孙管事的澎湃情绪影响,脸上的僵硬渐渐化成有气势的冷冰冰:“不是,我专门来这等你的。”
她一句话扔下去,看到小白花猝不及防瞪大眸子里闪过的一丝慌张,林清栩终于找到感觉,嘴角缓慢的划开一丝恶毒(?)的狞笑。
“我记得上次和你说过,希望再不要有来往。”林清栩眯了眯眼,“可是,我听说你来铺子来的很勤啊?”
她说完,冷嗤一声把眸子投向店外,看到街上一只只裹得严严实实冻的喷白气的肥熊们。
“林姐姐,我、我只是来送绣品,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崔玉莹的声音在发抖。
她低头指尖抠着篮子,细白的指尖和深棕色的篮子形成鲜明色差,身体似乎要受不住的摇摇欲坠。
她这幅可怜模样,不仅店铺里的不知情的客人要忍不住为她掬一把同情泪,连林清栩都被她爆发的演技惊回了注意力。
林清栩心中大骂小白花狡诈,表面却很淡定的转回自以为高贵冷艳的脸庞,实际上掌心都捏出了一层热汗。
——激动的!
“和上次的话一样,你究竟想要什么,我其实并不想知道。只是,若你还想把心思继续打在我身上,或者是苏家身上,我劝你不要痴心妄想!”林清栩四两拨千斤的把话驳回去,瞧见冒出越来越多的吃瓜群众,她登时觉得天灵盖中注入了一股神力,情绪信手拈来。
“之前在荷花村你妄想借着我的身份,给自己谋后路,我知道你是不得已,这事解决了我不想扯你伤心处,便没明说。可如今呢,既然你已经答应了不再纠缠,何故三番五次来绣庄?”林清栩苦口婆心的说完,自豪的觉得在别人眼中此刻的自己头上一定顶着一个巨大的圣母光环。
人民群众八卦的力量总是很强大的,绣庄很快以她和崔玉莹为圆心,绣庄的所有空位为半径,聚拢成了一个小型菜市场,而那些大婶们自以为猫着的音量其实大的吓人。
“哦,我知道那个白衣服的姑娘嗦,她不就是半年前在街上被人强抢民女的那个麻!”大婶一激动的音量根本压也压不住。
“辣个我也知道啦!当时我在街上还觉得她可怜,没想到她真的欠那男的钱唷,哎呦,真是糟心!”大婶二甩着烂俗的花手绢。
“她现在又是整什么幺蛾子咯,难不成还想做那背地里勾搭人的腌渍事?长的倒是像模像样的,可这做出来的事情哟,简直给祖宗积Yin德的嗦~”大婶一的大嗓门继续给力中。
“我听说她还有个爹,也不知道怎么教出这样的女儿的呀,不仅不知道得恩图报,还能做出这种事的哟,简直没眼看的哦!”大婶三插话进来。
一时间,大婶一二三四五……
大婶们的八卦欲最直接又毫不避讳,一路从崔玉莹的人品相貌再到她的家世,吐槽加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