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格莱按住了伊森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他们救了我们,哥哥……我觉得我们也许可以相信……”
“别忘了你杀死了他们的两位勇士,”伊森用古语对他说,之后意识到翻译器的存在,不得不放低声音,“你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为此付出代价。” 他低垂着眼睛,“我已经为我的轻信付出了代价,伊格莱,我能信任的只有你。”
“我们无处可去,我们已经离开地面太远,他们的船很厉害,可以飞得很高。你没见过房间外面…我只能挡住一两个,他们非常强大。”伊格莱抓着哥哥的手低声请求,“现在别无选择,我希望自己立刻就能觉醒……这样谁也不能伤害到你。”
是的,他们没有选择,伊森看着伊格莱,他幸运的的弟弟,那位雌性信守承诺,在艰难的条件下仍然庇护了他,伊格莱还未被苦难折磨过,身为一位成年的雄子,他应该履行作为祭司和哥哥的双重职责。
伊森站起身,走到房间中心,他抬头看着面前的两位军团长说:“感谢两位阁下的诚意,我这里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它很快,也不会伤害到各位。” 他解下发带,蒙上眼睛,双手向前平伸开,非常优雅的向两边平举。“请诸位站在我两边。”说完,回头面对震惊的伊格莱说:“你来做见证吧……一会结束了,请你还像之前那样帮我。”
伊格莱紧紧地绞住自己的手指,他为自己的弱小而羞愧,饱受摧残的哥哥甚至要在如此虚弱的情况下挑选跟随自己的战虫。他站起身,本想出声拒绝,但是哥哥的话阻止了他:“这是早晚的事情,我们生来就是如此。”
军雌们感到有些不安,但还是服从雄子的命令围绕他站成半圆。伊森关掉了翻译器,扯开上衣拉链,脱掉了上半身的衣物。露出的伤痕让雌虫们心惊,这还是被治疗仓治疗过的,他们简直无法想象雄虫是如何挺住那些煎熬的。怀亚特皱着眉,不解地问:“您这是要做什么?”
“恒星会替我作出选择,请稍等……不太好出来……”他没有多作解答,只是低头抱着手臂,弓起背微微用力。
雌虫们非常熟悉这个姿势,这是尝试释放翅翼的姿态,但他们从未见过雄虫释放过翅翼,很多雄虫终生都未生长出翼囊线,即使有翅翼也很少展露出来,亲眼目睹s级雄虫,释放翅翼的场面实在太过稀有。然而他们很快发出了惊呼,为自己的想法而羞愧,治疗仓没有完全修复雄子的翅翼,粘连的伤口被强硬地扯开,医疗官杰勒德大声阻止伊森企图张开翅翼的行为,但伊格莱拦住了他,不许他靠近伊森。
“谁都不许移动位置!”伊格莱挺拔的身姿立在伊森背后,手心出现金色的光球,用自己的行动保护脆弱的哥哥。
后背好疼,伊森咬着牙,比之前被穿透在还要疼。“啊!!!”伊森痛苦地跪到地上蜷缩成一团,肿胀的翼囊翕张了几下,流出了鲜艳的血ye。金色的光线从翼囊的缝隙里弹出,立刻灵活地在他背后形成了一对极大的鳞翅,它自伊森背后伸出,一直顶到天花板,沿着天花板铺满了整个顶部。其上以光为鳞,层层叠叠地反射着蓝色、绿色的光线,而换个角度,又是透彻的金色。军雌们被翅翼瑰丽的颜色所吸引,随后发现了上面残破的痕迹。
细密的鳞片堆叠之处,露出不少脱脱落后难看的瘢痕,它们出现的位置重复而一致,一眼就能看出是被里刃刺伤的结果。
扎卡里和怀亚特对视一眼,不知道雄虫为什么执着地要在他们面前伤害自己。头顶的鳞片开始坠落,落到了雌虫们的肩上,怀亚特忽然感到一阵心悸,之后是熟悉的血腥味和痛苦,随后袭来的是无止境的绝望和浓重的悲哀。负面的情绪压抑着他,迫使这位坚强的军团长弯下了膝盖跪到地上,他不满地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身体,随后发现身边的扎卡里膝盖也在发抖,坚持不了一会也跟着跪下来,医疗官已经伏在地上哭泣,有些军官为同伴的行为感到迷惑,有些则痛苦得用手肘撑在地上。他看向房间的角落里的一位金色卷发的年轻军官,他的孩子沙维尔,他跪在地上没有哭泣,而是露出了隐忍的表情,他的眼角发红,喘着粗气,双手紧紧抓着军裤,对上了怀亚特的目光。
伊森抬起头,用古语低声念道:“赞颂永恒的光芒,照亮迷茫的道路,请指引贾卡母巢的伊森,帮我选出跟随的战虫。”之后他站起身,扯下遮盖眼睛的发带,他的翅翼逐渐破碎,金色的闪光在空间中逸散,落到了房间的地上,他低头一看,每个雌虫脚下都有一个圈,而跪在地上的那些军官脚下的则更加明显。
伊森惨白着脸,久远的记忆告诉他,一般只会选出2-3位跟随他的战虫,他安抚战虫,而战虫为他战斗。为什么房间里这么多战虫全都需要他来安抚?!神庙地下室里那些可怕的记忆再次浮现在眼前,他和伊格莱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害怕,不……他不能软弱。伊森站起身,走到扎卡里和怀亚特面前,伸出了双手。
“两位阁下……请把手给我……”
扎卡里虽然搞不清状况,但是很明显他和怀亚特某种程度上被“选中”,他和怀亚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