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把我的手交到五爷的手里,流下两行泪,安祥地离开了人世。
“秋昶,宝儿交给我,你放心地去吧!”就是为了这个承诺,五爷为我,为我们米家付出了十五年的艰辛。$ U, Y! N9 z. g; N
记的那天我放学回家,看到五爷在搬东西,我上前问道:“五爷,你在做甚?”
“搬家。”, P! ^( G) H5 L
“为甚?” T% j" s g K0 E5 e1 c
“爷把房子卖了。”
“为甚卖房子?” O# W' t. F S! a
“先把欠人家的钱还上。”五爷平静地说。
“五爷住哪里去呀?”我焦急地问。
“爷一个人好说,租房住。你放心,爷不会委屈自己的。”五爷平静的神态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爷,你不能卖你的房子,要还债,也要卖我们家的房子,是我们米家欠的债,该由我们米家还。爷快把房子要回来。”我上前拦阻五爷不让他搬家。
娘在一边哭着说:“我和你五爷说了老半天了,你五爷说甚也不听,非要卖自己家的房子。宝儿,你快给五爷跪下,求他别卖房子,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5 w; a3 ]# z. z! g
我跪在地上,拦着五爷说:“爷,我求你啦,咱们不能卖房子呀!”
“宝儿,快起来!”五爷把我拽了起来,拍着我的肩膀说:“听爷说,眼下正是春耕大忙时节,各家各户都在忙着准备籽种、化肥、农具,正是用钱的时候,咱们不能等人家上门讨债,还是主动把钱还给人家,你说是不是?你们的房子,爷打听过了,卖不了几个钱。爷的房子是新盖的,还能值几个钱,卖了先把人家的钱还上,别让人家堵上门来讨债,是不是?”
“对是对,可就是债是米家欠的,该由我来还,让爷替我还,我欠五爷的太多了,我该咋个还呀?”我无可奈何地说。
“谁说让你还啦?爷答应过秋昶,米家的事就是范家的事,有我范武山在,就不能让你们娘俩受委屈。爷是条汉子,说出的话,泼出的水,不能反悔。等你长大了再还爷也不迟。”五爷定下的事,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就这样,为了替我还债,五爷把自己家的大宅院卖了,在我家的西院租了两间房子栖身。
五爷是个苦命的人。五爷二十八岁的时候,五奶奶生孩子难产,大人孩子都没有保住,离开了人世,五爷成了鳏夫。这件事对五爷的打击太大,一直不愿意再续弦。十年以后,县城里,五爷老战友的远房侄女看上了五爷。那女子三十出头,离异,无子女,家境极好。她老爸是富商,只要五爷同意结婚,答应城里买房送给五爷。五爷同意交往,不是为了房子,真的是看上了那个女人,因为她贤惠、温柔、长的漂亮和五爷也对心思。就在他们准备结婚的时候,爹去世了,为了兑现爹的嘱托,五爷决定不进城、不结婚,一心一意把我扶植起来,让我成家立业,生儿育女。村里人得知五爷为了我连婚都不结了,大惑不解,说什么的都有。有人怀疑五爷看上了我娘,有人怀疑我是五爷的私生子,还有人说五爷是个傻瓜……为了爹的托付,五爷不在乎外界的压力,顶着别人的冷眼、辱骂,我行我素,像一头老黄牛一样为我们米家拉套,一直到我娶妻生子。五爷就是我的爷爷辈的再生父亲。6 Y R5 `: Q/ N
一桩桩一件件,往事历历在目,想起五爷这些年为我的付出,心里充满了感激,眼泪簌簌地往下流。每当想起来这些年五爷受苦、挨骂、遭白眼,是多么的不容易,心里就暗暗地下定决心要一生一世对五爷好、孝敬五爷、为五爷养老送终。
过年了,我回来了,我们一家子团圆了,屋子里热热闹闹的,五爷却一个人孤零零的、没人照顾、没有欢乐、没有幸福,我于心何忍?我一定要把五爷接过来和我们在一起过大年。我不想让五爷再离开我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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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9 17:57:05
(三)正月初一朦胧夜,遮挡不住牵挂心; n$ {: t. ?( U0 S8 w
白雪皑皑,铺满大地,“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好一幅北国风光。我无心去欣赏眼前的美景,深一脚浅一脚地踏上去往五爷居住的地方。马上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五爷,我的心和这银白色的大地一样冰晶玉洁、敞亮舒畅。对着无垠的旷野我大声地吼叫:“五爷,你孙子接你来了,你孙子想你、疼你、爱你,你孙子不能没有你,你就是你孙子的命根子!听到了没?”大山传来了回声:“听到了……”4 e. x/ c2 e7 ^# X
大年初一没有月光,借着白雪反射的微微亮光,我推开了五爷居住的小院那扇破旧小门。这里原本住过一个五保户,那个老爷子死后,已经多年没有人住了,八成是五爷图便宜或不要钱才住在了这里。看到这,我的心都碎了,刚才路上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只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