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养了这么久,毕竟他们还是学生,终于还是要回学校的。
骆旭本来打定了主意看紧沈熹,可没料到就在回校复课第一天,他家里人就打了电话到学校,叫他回去,说是老爷子病了,要见他。
骆爷爷年轻时候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支撑这么大的集团,自然是能力也足,但也是注定的,在小辈眼里总是严肃的很。
大家都怕他,只有骆旭不怕,自幼就在骆老爷子身边长大,这次骆老爷子发话要见他,骆旭怎么也不能推脱。
他只得嘱咐了沈熹注意安全,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他一走,沈熹就做好了准备,去“偶遇”傅修卓。
他们学校宿舍楼后面,是一个小花园,通着后门,因为没人打理,已经杂草丛生,是校园鬼故事的高发地,所以没什么人走。
沈熹咬着吸管,小口小口地啜着牛nai,往外走,他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看起来就像是为了抄近路往这边走。
他走了两步,耳边突然听到一声闷哼,脑子里立刻出现听说的各种鬼故事,顿时吓得脊背一僵。
他大着胆子往声音的来处走了两步,那声响越来越清晰,不像鬼,倒像是……在打架?
沈熹小心翼翼地从树后面探出头,看见几个男生正围着中间的一个人,双方打得十分激烈,拳拳到rou,沈熹晃眼一看,像是见血了。
他眼睛一转,往后绕了绕,捏着嗓子喊:“主任好!”
那几个混在一起的人动作一僵,随即分开,四散跑了。
原地只留下了一个人,他似乎是没力气,靠坐在边上废弃的长凳上。
沈熹探头看了他一眼,没看出什么来,于是想走,就听见那男生在后边儿喊了一句:“过来。”
沈熹下意识想跑,那男生又说:“都看见你了,怕我?”
沈熹转过身,扒着树看他,俏生生地露出脸:“没、没怕。”
男生支着腿,眉骨划破了一块,血渗出来,被他很随意地一抹:“过来。”
沈熹不是很敢靠近他,但看他流血受伤又有点担心:“同学……你那个,要不要去医务室?”
傅修卓一挑眉,答非所问:“你不认识我?”
沈熹懵懵懂懂地看过来,傅修卓一笑:“那也好,过来扶我一把,小同学,你叫什么?”
沈熹眼睫毛很长,瞳孔一圈颜色很深,是很纯粹的黑,于是当他和人对视的时候,会显得十分专注,总给人一种他在深爱着自己的错觉——傅修卓觉得他的眼神怯生生的,有点莫名的可爱。
沈熹走近了,弯腰伸手要扶他,说:“我叫沈熹。”
傅修卓本来在看他的眼睛,凑近了发现那瞳孔非常有层次,反射着一点光,漂亮得几乎惑人,目光一晃,落在他衬衫领口,那里被解开一点,露出颈侧一点殷红殷红的小痣,不明显,得凑近了才看得见。
傅修卓目光一凝,脸色一时间有些复杂,沈熹没注意到,把他搀起来了。
沈熹问:“你是这条腿痛吗?还能走路吗?”
傅修卓心思不在这里,他迟疑着问:“你小时候……”
沈熹一歪头:“什么?”
傅修卓和他对视,忽然掀起他的袖子,露出一条白生生的胳膊——沈熹左臂内侧有一道不明显的疤痕,不大,傅修卓却在看见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顿住。
沈熹甩开他的手,表情有点警惕,语气似乎含着怒气:“你做什么?”
傅修卓抬起头看他,那一颗小痣在Yin影里近乎泛着妖异的光,里面掺杂了傅修卓十几年来的求索思念,他一时间有些不敢去看,生怕灼伤自己的眼和心。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小时候是不是去过J市的福源孤儿院?”
沈熹一愣,傅修卓又说:“大概是十二年前,你和你母亲一起来的,带了很多东西给那些小孩儿,有衣服、食物、书……你还和一个小孩儿交了朋友,有很长一段时间,天天去看他,还说……”
沈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惊讶地看着他。
傅修卓声音有些哑:“你说:‘他们叫你小河,你是叫小河吗?那我们好有缘分,我叫小溪’,你还在那小孩儿掉下楼梯的时候拉了他一把,以至于一起滚落在杂物里,手臂上被划破了……”
沈熹睁大了眼睛:“小……小河?”
傅修卓眼圈似乎都红了,他一把抱住了沈熹:“是我,我是小河,你别再丢下我了。”
沈熹不太适应被男人抱着的感觉,他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脑子里出现傅修卓通红的眼圈,终于还是放了上去,给了傅修卓一个有些僵硬的拥抱。
不远处有闪光灯轻微一闪,在阳光底下,没有引起丝毫注意。
等傅修卓松开沈熹,他已经恢复好了情绪,脸上一点恰到好处的微笑,不会太过度,又不至于太含蓄,很能勾起人的好感度,能笑成这样可是十分有技巧,半点看不出刚刚要哭的样子。
小动物的直觉告诉沈熹有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