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陈前香给关望选定的卧室添置了新的家具,从此他就在程见凌的隔壁房间住了下来。
他待在家里无事可做,父亲便让他多出去转转,还给了他一张银行卡,所有消费都可以从卡里支出。
但因为之前程见凌已经带着关望玩过了一圈,现在关望再一个人去吃喝玩乐也不是太有兴趣。不过相比起来,他更不愿意闷在家里。
他也想过要去探寻母亲曾经的生活轨迹,可惜她极少跟他说起过去的事,因而他也无法知道她住过的地方、读过的学校。他漫无目的地逛遍了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站在来来往往的无数陌生人里,感到有一点茫然和孤独。
他在这里还没有找到归属感。
不知道程见凌是不是正在学校里用功读书呢?还是先别去打扰他了吧。
这天下午,关望无所事事地站在广场上喂鸽子。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来电。他接通电话,那头小心翼翼地问:“您好,请问是程望先生吗?”
“不是。”
“哎?”那头的人显然很困惑,“主管给我的就是这个号码……您不是程董的儿子吗?”
关望皱了皱眉,问:“你是谁?”
“哦,我叫罗一滨,是行政部的,叫我小罗就行。我这边有些重要文件要拿给您,您现在方便吗?”
关望心里觉得莫名,但还是道:“我在市中心的广场,你过来吧。”
“广场的哪个地方?”
“鸽子旁边。”
那头语气为难道:“那里有很多鸽子呀……”
“喷泉前面。”
那头忙说:“好的,我现在就去找您。”
差不多一小时之后,罗一滨又打电话给关望,边问边找终于在喷泉旁边的长椅上看到了他。
关望看见一个微胖的青年远远向自己跑来,肚子上的皮rou也随着跑动一抖一抖的,看着有些滑稽。罗一滨气喘吁吁地来到他面前,推了推眼镜,先是挺胸站直了,再鞠一个躬,礼貌地说道:“您、您好,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关望道:“坐下说话吧。”
罗一滨也在长椅上坐下,双手递给他一个纸质的文件袋:“这些都是给您的。”
关望接过了袋子,打开袋口的绳扣,从里面倒出来两张小卡、两本证件,还有两份保单。分别是他的居民身份证和校园卡、护照和学生证,以及以他为名投保的两份人身保险。
在这些证照和文件上,他变成了程望。
父亲最终还是以这种方式给他定下了姓名。
罗一滨总算喘过了气,对他说道:“之前程董交代我们去给您办了身份和学籍,外加一些保险。按照程董的意思,您不用等到九月份再当新生,直接安插进这一届的大一年级,下个星期就可以开始上课了。”
关望看着手里的身份证没有说话。
“程董还说了,您现在刚回国,对国内环境还不熟悉,有什么不明白的或者是有什么需求,都可以跟我说。什么订机票酒店、写请假条、开车拎包之类的,我都可以替您办。您就把我当作……说是助理也行吧。”
罗一滨见关望一直不开口,脸上也没半点反应,心想这位少爷还真是个不好相处的。他吞咽了一下喉咙,忐忑地又道:“程先生,如果您觉得……”
“别这么叫我。”关望打断了他,“我不姓程,我叫关望。”
这下罗一滨彻底傻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关望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对他说:“今天谢谢了。以后我有事会再找你的。”
罗一滨眨了眨眼睛,这是赶人的意思了?
“还有。”关望把证照文件都装回袋子里,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我姓关,你以后不要再叫错了。”说完就直接离开了广场。
留下罗一滨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好、好的。”
傍晚关望回到家时,家里的其他人都还没回来。父亲和大哥一向非常忙碌,而徐穗也闲不下来,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从衣帽间里挑出一身满意的衣服,打扮漂亮了去和同样不事生产的阔太太们交际。
到了晚些时候,程晋合终于回到家。厨房专门给他留了晚饭,这时候也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用餐。关望从顶楼露台要回自己的房间,路过二楼走廊时程晋合看到了他,问他道:“要休息了?”
关望道:“还没。”
“过来,陪我坐坐。”
关望来到一楼饭厅,坐在了父亲的旁边。
程晋合喝了口汤,问:“这几天逛了不少地方吧。”
“嗯,差不多把这个城市都逛遍了。”
“喜欢这边吗?”
“还行。”
“我听说你的身份和学籍已经办好了?”
“今天小罗已经把证件都拿给我了。”
父子俩一问一答,聊得并不热络。关望没提起自己的名字被改掉的事,程晋合便当他接受了,即使他有不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