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一连串病院隔离治疗轰炸後,吴良终於有意愿拿出手机,再度点开曾自拍过的性爱影片。
那些通常是特写着自己下半身,rou棒抽插女生双股之间的狗交式居多,因为这种姿势能重新带给他掌控力,且容易避开女伴的脸,不过说老实话,吴良其实是很享受看她们的脸,那种介於痛楚与极爽之间难分难舍的扭曲纠结,反而给他强大性刺激,甚至超越性器的活塞运动所带来的。
看着画面里面自己的身体律动,吴良一整个感到恍如隔世,萤幕上纵情欢愉的男人,他几乎很难把那个男主角跟现在的自己相提并论——像被关在监狱里的犯人,三餐有人送饭到门口,非必要时根本不会有人踏进病房,即使连阳光明媚的窗外,都像连一只鸟都不会飞来般的死寂。
他从以前就非常讨厌医院,这块被死亡笼罩的诅咒之地,没想到自己有天会以这种方式,被囚禁在这该死的地方,更Jing确说,是自己体内所感染的病毒,让他不得不与这世界隔离开来,有病的不是医院,而是他自己。
性慾是奢侈的,不,活下去都是奢侈的,连下一口空气能不能被吸进肺里都是未知数,吴良从没想过吸不到空气的感觉是这麽无助,这麽痛苦,彷佛下一秒就要溺死在这张病床上。这跟变态追求性爱的窒息式完全不同,一个是把自己逼到濒临边界的愉悦,一个是死神把你逼到濒临边界,而祂感到愉悦...太变态了...不管是影片里攥住炮友喉咙的自己,还是这要命的。
从吴良有印象起,他就拥有一副健康且强壮的身体,不能说是健将,但运动细胞从来不缺少,他也不懈怠的锻链这一副rou体,那当然是因为这会为他带来不少好处,为长相加持,拥有女人身体的选择权。事实上,他所拥有的条件远比这个要多更多,对吴良来说家世显赫已习惯成自然,何况他自认努力的也没比其他人来得少,家里对他的大量栽培,他只是认命把那些像捕手一球不漏的通通接好而已。
出国念书有什麽好的?如果不是为了有足够端得上台面的接班人学历,谁会想离乡背井一个人在国外生活。为了报复这种别无选择的人生,他的私生活五光十色倒也没黯淡过。性慾,似乎变成他能够承受不为自己而活的孤独人生,唯一的管道。
女人、酒Jing、大麻。
不如改成,女人、女人、女人。他癖好用影像留下那些性慾的吉光片羽,就像在拍什麽纪录片,他沈浸在镜头下那些女人从他胯下被掌控,而得到真心的欢快的肢体语言,那超乎语言,因为说出来或叫出来的有可能是谎言,只有生理反应才是真真切切的,身体不会说谎,尤其逃不过他这个人中吕布的火眼金睛,每一处肌rou的绷紧,抽搐,脸上表情细微的判读,更别说私处的收缩以及chaoshi的程度,他的rou棒像根探测棒,完全可以Jing准掌握。
不过吴良却配备一个「不成文」的未婚妻。
几乎从孩童时代就指腹为婚的那种「青梅竹马」,这种类似於古代家族联姻的政治或商业性缔结关系,即使对象的条件再美、再好、再动人,都变得有点无趣,甚至令人反感。唯一的好处是,这个被捧在手掌心的女孩,即便远距离期间都一直保持着密切联系,也对吴良在外国性交往有多混乱,完全无知。虽然他俩在出国前曾不小心初嚐禁果(纯辅导级爱抚),但两人基本还维持着单纯而美好的恋爱关系,纯洁而无瑕的身体想像。
「阿良,我真的好想你,昨晚我又哭了,我好怕...」
「傻瓜。I’ll be there, I promise..咳、咳...」
「你别说太多话,让我能看着你就好...医院旁边的公园,我绕过不知道几次了你知道吗?明明我们距离已经这麽靠近了...为什麽...」
「This darn virus. 会过去的,你看,我不是慢慢好起来了吗?」
吴良在医院被禁闭时,常不自觉想起yIn乱生活尾声的那夜,那个荒谬女人说的那些荒谬的话,正在一一应验——她说她要帮吴良算算塔罗牌,但谁会在hook-up都脱得只剩内裤,并且搭着帐篷的时候还讲这些蠢话?
「嗯...」
「怎麽了?」吴良受不了那女孩皱着眉还一副故弄玄虚,「I’m so horny baby, you know?」
「你会丢掉工作。」女孩放弃犹豫,乾脆说出口。
「蛤?」
「你最近有劫难。」
「What the...」
「你的人生将会有大转变。」
「你的人生也会有大转变,」吴良猴急握着她还持着塔罗牌的灵性手腕,一把拉升的瞬间,几张带有棺材的,骷髅的,命运之轮的牌面纷纷散落一地,那女孩被他猛兽般扑倒在床上。
彷佛她话才刚说完,不知名的恐怖病毒就像海啸袭卷而来,商家被摧毁,人群四处躲避,街上一台车都没有宛如鬼城,封禁令之下的市民,被迫待在家里就像在等死,生活型态如同被巨无霸客机轮子碾压过的断垣残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