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的我公务在身,有些事情……确实是身不由己。」
「呵。公务在身。倒是个好藉口。」伯纳诺嗤笑一声,「要是你那时候跟我讲话,能有现在的一半尊重,我也不至於让你赤条条跪这麽久。」
不待哈根回应,伯纳诺便从口袋里掏出了手铐的钥匙,扔到了哈根身旁:「——行了,起来说吧。我想知道的事情不少,老这麽跪着聊,也怪累人的。」
一番拾掇过後,哈根穿上了一身宽松的运动服,坐在了床边。
伯纳诺打着饱嗝,从装着啤酒的纸袋子里抽出一罐,递给哈根,并道:「喝吧。」
哈根沉默地接过啤酒,放在一边。
伯纳诺也没再劝,自顾自地又开了一罐啤酒,喝了一大口啤酒沫後,坐在了靠门的铁架板凳上:「想好该怎麽说了吗?」
「——我能说的,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哈根叹了口气,「剩下的,都是我基於经验和直觉的推测,并无证据支撑。」
「你先说说看。」
哈根整理了一下思绪,开门见山地道:「——我认为,我朋友——塔斯克的死有问题。且有极大概率,是有异变者从中捣鬼,制造酒驾的假象,蒙蔽执法人员,掩盖这起事故之後的真相。」
「——那你觉得,那些异变者们——有什麽目的呢?」
哈根黯然的摇了摇头:「我还不知道。——所以,才想要从档案室的材料下手……」
「你找到什麽了吗?」
哈根再次摇头,整个人都沮丧起来。
伯纳诺等了半晌,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又喝了一口啤酒,而後才缓缓道:「……我倒是,见过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哈根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伯纳诺。
哈根没有出声,但伯纳诺看懂了他眼神中的焦灼,并不遮掩地道出了自己的所见:「那是一台……被『撕』碎的手机。」
「撕」这个动词,不管是在英文里还是中文里,都往往跟轻薄、脆软的东西联系在一起。像手机这种厚实又硬挺的大块头,鲜少会成为「撕」的宾语,至於「被撕碎」的这种表述……则更是闻所未闻了。
是以哈根有那麽一瞬间的不明所以,但在反应过来之後,整个人顿时激动起来。
他猛地抓住了伯纳诺的手臂:「——在哪?什麽样的?还有别的东西吗?」
伯纳诺被他的举止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甩开他的手,却发现他手劲大得惊人。
「嘿。轻点儿。」伯纳诺不得不用上另一只没被哈根抓住的手,反过来扼住了哈根的手腕,「我能理解你的激动,但这麽一惊一乍的可不行。我所知的情报也有限,要想找到你想找的答案,我们得先冷静下来,好好聊聊。」
「——你是说……」哈根有一瞬间的迟疑,「我们合作?」
伯纳诺嗤笑一声,拍了拍自己腰间的枪袋子,「合作?你以什麽身份……跟我谈合作?」
哈根语塞。
「你要搞清楚,我之所以跟你聊到现在,是因为你身上确实有我想要的情报。」伯纳诺脸上的表情严肃下来,「但你现在一没有身份,二没有渠道,按照我对那些所谓『秘密机构』的了解,你甚至不该在没有任务的时候,出现在这座城市里。你现在跟我谈合作……你拿什麽跟我合作?」
哈根想了想,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了不少:「——你还想知道什麽?」
「——我说了。我想知道的事情不少。」伯纳诺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自己先前的发言,「自从那位……塔斯克死亡,到现在,也过去了四五天了。既然四五天里,你都没有什麽新的进展,不如先放缓一下脚步,整理一下思绪,好好想想……你都知道些什麽,你又能从何处下手。」
「可我以为——」哈根一脸懵逼,「你是要我拿情报跟你换——」
伯纳诺盯着哈根看了一会儿,片刻後,大笑起来。
哈根不明所以。
伯纳诺:「换什麽?换一个警察对你违法犯罪的支持吗?这分量……恐怕不够吧?」
「——可我并无其他筹码——」
伯纳诺摆摆手:「……你不需要什麽筹码。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我会帮你的。」
哈根闻言,眉头紧锁道:「——我不明白。」
「不明白,那就想办法弄明白。」伯纳诺一口将罐中的啤酒喝乾,用脚压扁,而後一个高抛球,扔进了垃圾篓里。
在铁皮罐头与垃圾篓碰撞的声响之中,伯纳诺摇摇晃晃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眼神凌厉地看向哈根:「我并不是帮你,而是在帮我自己。所谓帮你……不过是一种让我接近真相的途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