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才终于减轻一些。
她与容氏寒暄一番,又和郑姝说了宴会的事情,邀请她到时候一起来玩,而后又坐了片刻,用完一盏茶后,她便离开了。
在城中随便找了家食肆吃了顿午饭,感觉没有尝出什么滋味,只吃了几口就撂了筷子。
下午的时候,她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又不太想回星河苑,便坐在曳月馆后院的一颗青石上,看着那些随风飘扬的彩布,发了一下午呆。
中途袖珞来看了她几眼,见她一直挺安分的,不哭不闹也不寻死觅活,便不再管她,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过几天就要开宴会了,她如今为了给她缝新衣正忙的很呢。
不过袖珞虽然没管她,放任她在那里当蘑菇,后院里的那些染布女工却无法像她那么心大,时不时地就要侧目看她两眼,好像人类在观察举止异常的大猩猩一样。
到最后,郑姒实在是坐不下去了,便走出去游荡了一圈,最后停在峪河边上看水面上的河灯。
夕阳西下,满天晚霞似锦,郑姒站在岸边枯黄的秋草上,靠着一颗萧瑟的柳树,心情沉重的想,这不年不节的,水面上为什么有河灯。
想着想着,她看到远处的江面上,悠悠驶来一艘张灯结彩的画舫,红帘黄漆,雕梁绘凤,其中灯影摇动,人声喧哗,隐隐传来丝竹之音,听上去十分热闹。
然而郑姒却只觉得他们吵闹。
那画舫渐渐驶近了,喧闹的声音越发大了。郑姒皱了皱眉,直起身子,正要转身钻回自己的马车,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小姒儿。”
郑姒没反应,自顾自的往前走。
紧接着,身后又传来一声:“小姒儿,你跑什么。”
郑姒的脚步渐渐地慢了下来,她犹豫的往前走,心想,应该不是叫我的吧。
不过这道声音确实有些耳熟。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到一个红衣女子正柔弱无骨的趴在画舫的船头,笑着向她招手。
乐陶公主似乎有点醉了,她笑盈盈的看着她,问:“你要不要上来玩?”
郑姒犹豫了一瞬。
她现在确实没有什么去处。不想回星河苑,也不想去曳月馆,不太想和熟识的人打照面。
不过乐陶公主这样萍水相逢的泛泛之交,倒是可以可以漫无目的的聊一聊,打发一下时间。
乐陶公主等了一小会儿便不耐烦了,见她没拒绝,只当她默认了,扬声唤身边的小侍卫,让他将她带上来。
郑姒就这么被人拽着胳膊飞到了画舫上,像玩蹦迪似的,还挺刺激,让她心里猛地一畅快。
乐陶公主向她举起酒杯,偏头一笑,问她:“喝酒吗?”
郑姒接过来,抿了一口。
挺甜,不难喝,像某种果酒。
她像喝饮料一样喝完了。
乐陶公主找到了个满意的酒友,心中很高兴,她站起身,拉住郑姒,撩开红帘,带她进了画舫的屋中。
一进屋,郑姒就看到十余个姿容秀美又各有风格的美少年,或倚或躺,或立或坐,或清和或妖冶,个个都自成一处风景。
屋中丝竹靡靡,香风扑面,灯影微摇,船身轻晃,郑姒恍惚之中,觉得自己仿佛误入了盘丝洞。
乐陶公主见她怔愣,轻笑着在她耳边低语:“小姒儿喜欢吗?喜欢的话,我送你一人如何?”
郑姒也笑了,她低头摇晃酒杯,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陶乐舍得吗?”
乐陶公主对她的称呼很满意,弯唇笑道:“这有什么舍不得。”
“便是把这一屋子人全送你,我也舍得。”
郑姒扶额低笑,“那我倒是真的不敢收了。”
乐陶公主偏头看她,眸光微闪,问:“若只有一人便敢收?”
郑姒不说话了。
乐陶公主便开始笑,好像见着了什么极有趣的事情一样,笑的停不下来,一直笑倒在地上,引得好几个少年争相来扶。
她缓了一口气,这才笑着摇头叹道:“小姒儿,你真是好大的能耐,好大的胆子。”
“自己说要送我,又自己说我好大的胆子。”郑姒笑着无奈摇头,“这是什么道理。”
“你不怕身边那个吃醋吗?”乐陶公主饶有兴致的问。
郑姒笑不出来了,抬手喝了一杯酒。
酒ye入喉,她宛如呓语一般轻喃了一句:“他总要先留在我身边,才有资格吃醋。”
若是他选择远走京城,那她独自留在翡州,想收谁养谁,选谁作伴,都与他无关。
异地恋是没有结果的。郑姒心情沉重的想,在通信发达的现代相隔两地的恋人尚且难以坚持,更何况在车马难行,音书难至的如今?
想聊个天却十天半月才能收到回信,不论先前多喜欢,怕是都要给生生的耗没了。
原本不知道他的身份的时候,郑姒想过不放他走。
不过知道他身上背负着难以化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