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愈发烦闷,他找了一家酒楼,借酒浇愁,将自己灌得醉醺醺的,却还是难以排解一二,于是便推门而出,想去宿柳巷的温柔乡中寻些慰藉。
他摇摇晃晃的走在廊内,半晌之后忽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闭眼皱着眉思索了片刻,迷迷糊糊间觉得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他必然已经在眠花苑中了。
他费力的撑开眼皮,晕头转向的瞧了瞧四周,这一瞧,就瞧见一个姑娘笑盈盈的朝他走过来。
恍惚之中,他瞧着那时不时重影儿的人儿,生的特别像郑家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小姐。
当日惊鸿一瞥,那美人便被他刻在了心上。他觉得自己也是个不可多得的贵公子,与她很般配,三番两次示好,可她浑身上下满是疏离,从不曾正眼瞧他。
如是再三之后,他也有些恼了,而后又听郑菱枝说,那女郎不过是个乡野村妇的女儿,根本不是什么大小姐,正是因此才被抛在这里。
他心中便生出鄙夷,觉得那表小姐自视过高,不识抬举。
想他是翡州多少姑娘的梦中情郎,是多少小姐想嫁的如意郎君?他肯垂青她,是她的福分,结果她却视若敝履,实在是不知好歹。
如今郑家举家北迁,她想必也已经离开翡州了,之后相隔千里,再见不知何时。
还没有得到就突然变得遥不可及,他心中愈发sao动难耐,不禁郁闷至极,后悔自己当时对她太温和客气。
她不过是一个被抛弃的孤女,是鱼目混珠的贱民,无依无靠的,何须他那般慎重对待?
他若是态度强硬一点,手段下作一点,那小美人岂不是手到擒来?
等她声名狼藉,别无选择的时候,若是肯对他放下身段,温柔知趣,他倒是可以大发慈悲的将她收入后院,让她当一个备受娇宠的妾室。
他想到她柳腰轻摆,在他身下承欢的样子,喉间就忍不住生出烦渴,小腹汇了一团热意。
越是得不到,就越肖想的厉害。
所以醉醺醺的周泽润一看到眠花苑中这个肖似她的姑娘,就有些把持不住,心中生出馋意,色鬼一样嘿嘿一笑,就朝她扑过去。
之后,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他发髻散乱,鼻青脸肿,外袍不知所踪,穿着一身脏兮兮的中衣,像叫花子一样躺在宿柳巷的大街上。
路过的人瞧见他,都忍不住目露惊异的指指点点,而后默默的加快脚步。
他羞惭掩面,正要速速离开,一个与他素来不睦的纨绔少爷却恰好路过此处,盯了他一会儿,忽然大笑道:“这不是周公子吗?”
“您不是一向洁身自好,不屑于我这样的浪荡子为伍,高高在上的很吗?”
他难得遇到这样大快人心的奇事,笑声尖锐放肆的很,“如今怎么躺在这宿柳巷的大街上,一副付不了嫖资,被人从眠花苑打出来的样子啊?”
他对他一通羞辱,言语越来越粗鄙放肆,让周泽润气的浑身发抖。
可他对当下的情况一头雾水,就是想辩解挽尊,也不知该从何处辩起,只能脸色铁青的站起身,一言不发的离开。
没几日,这件事被那浪荡子当做笑料传开,周泽润在翡州众女郎心中,一下子跌下了神坛。
他心中暗恨不已,义正言辞的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的,誓要找出那个幕后黑手,让他付出代价。
可在事情稍稍有了一点眉目的时候,那眠花苑中忽然冒出一个名唤柳嫣的姑娘,抱着他的外衣哭哭啼啼的说他翻脸不认人。
被她这么一闹,周泽润也摸不准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顿时顾不得刨根究底了,先去安抚住那个娇滴滴的柳嫣,让她不要到处乱说。
而柳嫣表面上对他满心依赖,常常不安的垂泪控诉他是个只会花言巧语的负心人,实则心中总在在暗自偷笑,笑这人被耍得团团转,真是蠢得可以。
她原来根本没有见过此人,只是某一日忽然接待了一个奇怪的客人,那客人给了她一个酒气熏熏的袍子,让她去污蔑他。
柳嫣本来是不想干的,但是那客人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她本就没有骨气,实在是无法拒绝,只有应下了。
而背地里出手这么阔绰的那个人,正是近来靠曳月馆赚了点小钱的郑姒。
她一直对周泽润避之不及,是因为书中的郑姒便是毁在了他身上。
那时年关将近,郑家宴席一场接着一场,与二房有姻亲的周泽润自然不会缺席。
那日酒酣饭饱,他在郑家留宿了一夜,第二日丫鬟进门要伺候他起身的时候,竟瞧见他和一个女子睡在一处。
而那个女子,正是尚书家的假小姐——郑姒。
周泽润端庄持正,素有美名,众人皆不相信被众多女郎暗自倾慕的他,会在姨母家做出这种丢人的事。
而那时书中的郑姒已经做了几桩蠢事,在郑姣的诱导和郑菱枝的算计下变得狼狈不堪,被郑家人在打心眼里鄙夷。
于是,这脏水便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