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压低了声音:“剩下的,就是特殊手段……就看他本事了,不过林秉川为人低调,应当不会太出格。”
他说的有些含混,但是何轻也懂了他的意思,叹了口气:“看运气吧……医院这边能找到配型吗,钱不是问题。”
成帆摇了摇头:“很难。”
何教授得知自己的病情,愣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
他嘴上说着没什么,但是那天下午,每说一句话。
母亲和她说:“你父亲……唉,何轻你想想办法,能做移植就做移植,你看看能不能找找关系——”
何轻应了下来:“我已经给裴欢打过电话了,裴家说会帮忙找找……”
母亲拉着她的手,点了点头:“钱不用担心,我手里还有些积蓄,亲戚那里我去借点,应该能凑齐……”
只是合适的供体,太难找了。
“何轻,”母亲盯着她的脸庞,有些犹豫:“上次来找你那个男人,能不能找他帮忙……”
何轻猛地扭头,打断了她的话:“我和人家不熟。”
母亲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多一点希望也是好的啊,你去问问,兴许——”
何轻推开了她的手,喉咙有些干涩:“你知道什么?”
“那个主任,上次提了一句,说他是院长亲戚,家里很……”母亲低声道。
何轻有些失望:“所以呢?人家有权有势,什么也不缺,婚姻美满,凭什么帮我?”
见她真的不高兴了,母亲赶紧道:“我这不是听说他是你前男友吗,你们好歹有点感情?”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何轻笑了声:“那人家要你女儿做小三,才肯救你前夫,你也愿意?”
母亲脸色瞬间煞白,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何轻闭了闭眼,她从来不跟母亲说这样的重话,哪怕被她丢给何教授,十几岁的时候天天跟何教授吵架,她也没恨过这个女人。
她从小就目睹了母亲的软弱,婚姻的悲哀,所以看到母亲毅然离婚,她心里还是为母亲高兴的——
她终于为自己活了一次。
二十岁嫁给何教授,相夫教子,一心一意做家庭主妇,最后眼睁睁看着何教授和别的女人亲密相处,何教授说那是“文友”,何轻一点也不信。
她见过他们一起吃饭,从小到大,何轻从来没见过父亲那样温柔的神色。
所以母亲离婚后,何轻从来不说自己跟何教授的矛盾,日子过的再拧巴也不跟母亲说声不好,就是怕她心软。
可是现在呢?
母亲人离开了家,心却依然被困在过去的家庭,拼命赚钱给女儿攒嫁妆,三五不时关心一下何教授,这样诡异的家庭相处方式,何轻厌恶至极。
何教授病了,他那些过去的“文友”,没有一个来看他,其实早就没了什么红颜知己,但是何教授固执的过着一个人的生活。
何轻站了起来,准备出去买点水果。
却看见母亲眼底的泪水。
母亲看着她,语气尽是哀求:“何轻,那是你父亲,他才五十啊……”
何轻站了一会儿,转身就走了。
她眼睛也红了:那我呢,我也才二十几岁啊?
她再恨何教授,也不会不救他,更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去死。
但是她就得要答应林秉川吗,做一个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情人?
她想起刚到lun敦的时候,林秉川不远万里追来,看见他的那一瞬,她是动摇了的。
但是林秉川却道:“何轻,跟我在一起,我不会辜负你……周念慈和我只是联姻,我和她以后互不干涉,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金钱,名利,权势……他什么都能给她。
除了一个正当名分的地位。
十一山崩
后来想起那一段时间,何轻还是觉得压抑,而且不愿回忆。
母亲的日日恳求,林秉川时不时的电话,还有何教授越来越糟糕的身体指数。
何教授还是跟以前一样,爱讲大道理,专门逮着何轻讲,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要不是看他病情一天天严重,谁都不觉得何教授有什么不对劲。
何轻老老实实听着,是真的认真听,虽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毕竟何教授那些老派的思想,不是一般人能认同的。
何教授见她乖乖的样子,心里叹气,那一个月说了好多好多——仿佛像是要把这辈子所有的话都说完一样。
有时候连她母亲都听不下去了,劝他多休息休息,却被何教授赶出了病房。
成帆有时候晃悠来,他虽然相貌不错,但是何教授非常不待见他,有时候脾气上来抓着他也一顿教育——
成帆也不在意,还笑着点点头:“对,何教授说得对。”
何教授对他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渐渐的看见他瞎晃悠,和何轻说话聊天,也不再介意了。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