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放学早,舅舅跟着父亲到外地进货去了,林溪独自走上了回家的路。
她偷懒抄了条小路,刚拐进一条巷子里。正想着会不会遇上之前每天晚上眼巴巴看着舅舅来接她回家的混蛋,就看见前头五六个二十岁上下的小青年鬼鬼祟祟聚在角落抽烟。她暗觉不妙,好在反应快没被他们看见,退后几步躲进一堵凹进去的墙后。
也落进一个宽阔结实的怀里。
林溪惊愕抬头,那人有着厚重的刘海,极英俊的一张脸,眉宇间却有着区于同龄人的不吝。
“嘘――是我。”陈裕压低了声音,喜滋滋地搂住她的腰。
反应过来的下一秒,她抵在他胸前的双手便奋力一推,力的反作用力使她脱离了他的怀抱,往后退了一步,恰好蹬在脚边的一只易拉罐上。
罐子咯楞咯楞滚了出去。
“谁在那!”
上一秒还眼含笑意的少年顿时脸一沉,掏出裤兜里的手机扔给她,边嘱咐:“往回跑,打电话给孙南华,别报警,”顿了顿,表情严肃了几分,“也别回来。”
林溪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他又一副交待后事的样子,她一下慌了阵脚,shi着一双眼睛盯着他看,不肯走。
眼看那帮人要过来了,陈裕顾不上温柔使了点劲把她往后推,“别怕,你男人厉害着呢。”
话一说完,他从墙后走出,缓缓迎了上去。
林溪再害怕,也知道自己早一步联系到孙南华,他就能早一步脱身。这样想着,她再也顾不上哭,几乎是逃命般跑了起来。
陈裕预料的不错,这帮人目的很明确,正是来找他寻仇的。
为首的那个,人称豹哥,有个亲弟弟在对面六中上学,也是地头蛇一条,真真正正的校园恶霸,横行霸道,恃强凌弱,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学校不敢开除他,坏事做尽。好些被他欺负过的学生都转了学。
前些日子这小子眼瞎,调戏了陈裕一个手下的小女朋友,被他带着一帮手下拖到巷子里给揍了
一顿。那窝囊废大概是回家哭爹喊娘跟他哥告了状,他哥这才找上门来。
一开始陈裕还能应付两下,但由于对方人多,他再能打,还是很快便落了下风。
林溪带着孙南华一帮人匆匆赶到的时候,陈裕正被两个染着金发的男人抓着胳膊按在墙上,手臂上纹着花龙的大块头挥臂往他脸上就是一拳。
“我Cao你nainai的!”孙南华骂骂咧咧抄了家伙就带人上冲上去。
一团混战中,浑身是伤的陈裕软趴趴倒在墙脚,林溪再也顾不上其它,小跑到他身边,轻手轻脚将他扶起。在看到对方鼻青脸肿嘴角还凝着暗红鲜血的惨样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眼泪噼里啪啦开始往下掉。
“哭屁啊,你老公还没死呢。”
她愣了一下,没心思跟他计较称谓的事,只是想伤得这么重,他怎么还凶得起来。
陈裕借着她的力站起来,颤颤巍巍,强行挂在她身上,活像只撒娇的无尾熊,“没力气了,借我靠会儿。”
林溪只顾着一个劲的心疼,还调整了抱他的姿势,好让他靠得更舒服一点,没想到这一靠,一直靠到了开往他家的出租车上。
打到最后,豹哥领着小啰啰跑了,谁也没讨着便宜。
“去医院吧,你们谁到前面叫辆车。”
“不去医院。”陈裕一口否决,抱着她不撒手。
林溪怒了,“伤成这样不去医院想死在这吗?”
他的气势全被她压了下去,一点都不敢大声说话,“回家,家庭医生会来的……”
孙南华还想再说点什么,被他一股脑全轰了走,“行了行了赶紧走,老子有人照顾。”
简直要气死了一群猪队友,不知道他正见缝插针地找机会上演苦rou计吗!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林溪叹了口气,将他扶上了车,自己也坐了进去。
二中老大撒起泼来,谁都拦不住。一米八七的大高个却挤在她腿上,怎么看怎么滑稽。
“身上疼不疼?”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陈裕不回话,就是瞎哼哼,疼起来哼哼,不疼也哼哼。
总之,前男友今天一米五就对了。
车停在大院门前,林溪扶着他下了车。
陈裕家的房子有三四个她家那么大,前有庭院后有泳池,在他们这个偏僻的小镇,已经算是富甲一方。
等医生期间,林溪安静地坐在床边上,一只手被他耍赖牵着,抽都抽不回来。
唉,好像一点都生不起气来了,一看到他那张肿得跟猪头一样却还很好看的脸,压抑的喜欢就像刚拧开瓶盖的可乐,一下子冒了上来。
“心疼?”他挠了挠她手心。
林溪眨了眨眼睛,不是那么想回答他。
可下一秒,手上一股大力传来,她被拉着撞到他身上,嘴上不轻不重地被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