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初中便出国,其中滋味自然知道。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以及队友身份的微妙关系,又或许是他与她截然相反的性格,阮棉突然很想知道,如果是他会怎么样?
“两边的血统,一半一半,好像哪边都不属于。”
她说完侧目看向他。
以前在国内读书的时候,那时候她小,眼睛颜色浅一些,不像现在的褐色,混血特征更明显一点。大家都说,阮棉和别人不一样。
到了国外,大家说,她和我们不一样,她的血统不纯净。
长大之后,成年人之间这样的状况似乎好些了,但终归不一样。她总有种没有归属感的感觉。也不喜欢别人说,你好特别,你好特殊,你不一样。
时间一滴一滴流逝,阮棉以为他不想回答,也不想说话的时候。他突然看过来,神色依旧是一贯的平淡,却又带着丝丝嚣张,“你想属于哪边就哪边。”
“天天管别人怎么样?自己憋屈?”
阮棉怔神间,他已经转身走了。
一张纸片从他兜里悄悄飘落。
阮棉想叫住他,见他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张开嘴巴又没发声。她抿抿唇,垂眸过去捡起那张纸。
白色的纸张,折的方方正正。
她犹豫了一秒,还是打开了。
洁白的纸张上,字迹龙飞凤舞。
她低声念出来,“也曾醉酒豪饮,如今再不醉于人群。”
......所以,他刚刚没怎么喝酒?
她将纸张按照原来的痕迹折好,放在兜里下楼。走在楼道里,一直到睡前,那句‘你想属于哪边就属于哪边。’一直在她脑海里回荡。
可她做不到,她还是怕别人异样的目光。她做不到那么潇洒,做不到那么坦然,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
这期节目播出,又该被别人单拎出来说了吧。
在法国的时候她特意忽视了那些问这种问题的,打扮也像那边靠拢,他们以为她是法国人。
小时候,很多人喜欢问:你喜欢法国还是中国呀?她那时候很老实,在法国人面前说喜欢中国。后来她学乖了,哪边问就说喜欢哪边。有时候她自己都讨厌那样的自己,但为了被接纳,只能那样。
算了,没办法再逃避了。
他说的对,何必那么在意别人呢?混血是她无法否认的事实,总是要接受的。
所幸,现在她不像曾今那么无力了。
*
第二天清早,阮棉正睡着,外面“咩吭咩吭”的声音响个不停。
她头发乱糟糟,双眼呆滞的拥着被子坐起来。
什么东西啊!
“咩吭咩吭——”
“咩吭咩吭——”
啊啊啊!
阮棉愤怒的重重倒下,好讨厌,大清早的干嘛啊!
她头埋在被子里,根本挡不住声音。阮棉无奈了,忿忿吐出一口气,穿上鞋下床。
撩开窗帘一看,她惊了!
一只只羊驼在底下迈着优雅的步伐咩吭咩吭的叫!
什么情况?
羊驼也需要放出来遛吗?那么大的草地不够吗?
她满头雾水匆匆洗漱完出去,想看看什么情况。
其他人也被吵醒了,她下去的时候刚好看到江蓝李绿和顾翡夜,还有一个摄影师,四个人站在别墅门口。
摄影大哥已经开拍,职业敏感度告诉他,这是绝版素材。
阮棉走过去迷惑的问:“羊驼也需要放出来遛吗?”
江蓝嘴角一抽,遛个鬼?你当这是狗呢?
他甚是无语,“那倒不用......不知道它们怎么跑出来的?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把它们弄回去。”
阮棉看看把草地啃的坑坑洼洼,把桌椅都掀翻,地上拉屎尿尿的驼们,默默点头。
是得快点弄回去。
她看向江蓝和李绿,但是你们怎么不动手啊?
江蓝注意到她的眼神,有点尴尬,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他找了根棍子试图赶离得最近的那只,“快走!”
头顶呆毛的羊驼:“tui——”
一口口水正中他脸。
顿时一股像是醉酒的人呕吐物的恶心味道蔓延开来。
江蓝暴走:“草泥马!”
他拿着棍子想打,呆毛羊驼:“tui!tui!tui~”
别的羊驼也来帮忙,顿时一场口水战开始了,当然,是单方面的口水虐吐。
毕竟,这种生物是口水能tui三米远的‘神兽’!
江蓝成功被虐跑了。
留下阮棉顾翡夜李绿风中凌乱。
一大清早的,这味道有点刺激......
另一只呆毛羊驼突然调转驼头,脖子上扬,耳朵压低。
被瞄准的顾翡夜赶紧躲开,成功避开口水攻击。他黑着脸转身快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