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呀,母后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要我劝劝你,早些把婚事定下。”
宋栖迟闻言,慌忙摇头:“我还不想定亲呢。”
“栖迟,你已经十八了。”宋宥无奈而宠溺地望着她,“不是小孩子了,这些事,是时候该考虑了。”
宋栖迟低着头,盯着衣袖上绣着的海棠花枝,咬唇不语。宋宥看在眼里,知道她不情愿,便轻轻笑起来,打趣道:“好啦,哥哥知道你现在的心思全在那楚梁送来的寝奴身上,自然没心思想旁的事,是不是?”
“哥哥说什么呢!”宋栖迟连忙抬头,轻嗔了他一句。
她急着分辩,一张娇艳的脸染上淡淡的红,宋宥见状,连忙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我不过是几句玩笑话罢了。”
兄妹二人又闲话了些时候,宋栖迟便起身告退,临走时还向宋宥讨了瓶蜀地上贡的祛痕胶,带回清宁宫去。
*
清宁宫内。
“二公主,殿下吩咐了,没有她的允许,您不能进清宁宫……”青寰看着施施然坐在院中石桌旁的宋夕韵,脸色十分为难。
宋夕韵懒懒道:“我是有要紧事来找皇姐商量,在这儿等她又没碍着什么事。”
她淡淡抬眼,抬手磕了磕空荡荡的桌面,戏谑道:“我在这儿坐了这么久,连些像样的茶点都没见着,皇姐宫里还真是寒酸。”
青寰没接她的话,只低声吩咐了一旁的宫女几句话,不一时,便见嫣香和几个小宫女捧了好些Jing致的茶点呈到了宋夕韵面前。
“二公主请用。”
青寰微低着头,语气恭敬谦和,宋夕韵再怎么说也是当今二公主,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自是不敢怠慢。
宋夕韵颇为嫌弃地用手指扒了扒碟中的点心,挑挑拣拣了半天,最后伸手扯了一碟瓜子出来。
“本公主要吃瓜子。”
她抬眼扫视着面前侍立着的一众宫女太监,又加重了语气道:“要手剥的。”
她这话一出,却是没人敢应声。
这瓜子名叫金莲子,乃江南一带特有的名种,个个饱满圆润,壳又极硬,用手是极难剥开的。而宋夕韵指名要吃手剥的瓜子,摆明了是要为难他们。
静默许久后,还是嫣香小心翼翼地站了出来,低头道:“奴婢来吧。”
她正要伸手去拿碟中瓜子,宋夕韵却眼疾手快地将碟子抽走,勾唇道:“你一个小宫女能有什么力气?换个男人来剥。”
嫣香只得讪讪地退了下去,换成青寰躬身上前来,伸手去接那碟瓜子。
可宋夕韵却仍然没有将碟子给他的意思,反而玩味地笑了笑,睨着他道:“我不吃太监剥的瓜子。”
青寰面色一僵,正要开口,就见宋夕韵的目光落在了他身后那间偏房里头。
“我要他来剥。”
宋夕韵抬手一指,朝偏房里望了望,话中满是讥讽,“不过是个楚梁送来的奴才,皇姐倒当个宝贝似的将他藏的这般严实。”
青寰皱眉,本想再与她周旋几句,可嫣香胆子小,生怕得罪了她,已经小跑着去把裴溪故叫了出来。
宋夕韵懒懒地把瓜子推到他面前,盯着他的脸,冷冷吐出一个字来:“剥。”
裴溪故知道宋夕韵还记恨着自己上次顶撞她的事,他沉默着走了过去,一言不发地拣了颗瓜子剥了起来。可那瓜子壳又滑又硬,根本就剥不开,他费力折腾了好些时候,连指尖都红肿了,也没剥开一颗。
宋夕韵却似乎很满意他这副模样,唇边笑意愈盛,口中讥讽道:“真没用,连颗瓜子都剥不开。”
裴溪故却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一般,只是默不作声地剥着那颗瓜子,哪怕指尖已经肿的快要滴出血来,也没有停下。
他越是安静,宋夕韵就越生气,她冷哼一声,正要好生羞辱他几句,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你又来做什么?”
宋栖迟华妆玉容,水红裙裾拂过重重青石板,行至她跟前,冷冷皱了眉。
宋夕韵起身望着她,轻笑道:“皇姐急什么?我今日来,是有要紧事要问皇姐呢。”
她往前走了几步,离宋栖迟近了些,懒懒开口道:“不知皇姐打算何时定亲?皇姐自己不想定亲不要紧,可别耽误了妹妹我的婚事。”
宋栖迟强压下心头的火气,仍是好言好语地和她说道:“虽说按着规矩是该长姐先嫁,但规矩都是人定的,明日我去求了父皇,让他先为你指婚就是。”
“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岂是皇姐想改就改的?”
宋夕韵冷笑一声,轻佻地睨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裴溪故,嘲讽道:“皇姐这般不愿成亲,莫不是当真看上了这下贱的奴才,想嫁给他吧?”
宋栖迟看着她那张写满了嘲讽的脸,心底的火蹭地一下蹿了上来,她冷冷勾唇,淡声道:“我若嫁了他,他便是你姐夫,你却这般出言羞辱,这就是你身为公主的教养吗?”
她清冷的声音回荡在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