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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楚楚条件反射地看向乔叔,乔叔这次却没有再让人阻止,乔叔转身上了车。
再无人阻挡白黎之,白黎之三步并作两步迈上去。
周楚楚终于松了口气,跟着追过去。
夏霜霜和高前进也跑过去。
忽然,民政局的玻璃门被推开,手牵手的一对新婚夫妻走出来。
两人手上拿着结婚证红本。
白黎之整个人陡然停住,周楚楚三人也全部停住。
每个人的视线,都落在时蜜手里拿着的那个红本上。
白黎之看着时蜜拿的结婚证,怔怔的移不开视线。
他张嘴,声音哑的,完全发不出声音。
时蜜挽着燕归南的手,走出民政局大门,似是意外白黎之出现在这里,眼睛睁大了一瞬。
面前的男人头发被风吹乱,脸上的疤痕被风吹得更加明显,从来那样有魅力的双眼此时空洞,脸与嘴唇全部失去了颜色,苍白如纸。
衣服上有被刀划开的痕,手上都是血。
时蜜闭上眼,憋回眼底的泪,睁开眼走到他面前,仰头问:“白黎之,你不出国了吗?不走了吗?”
白黎之怔怔地无声回答。
不走了,我后悔了。
“那今天的我,好看吗?”时蜜仰脸笑问。
白黎之嘴唇蠕动着,说不出话,下意识地伸手要抓住什么。
但他什么都没有抓住。
“我知道我今天很好看,我特别喜欢这个头纱,”时蜜盈盈笑说,“这个头纱让我看起来和新娘一模一样。”
“不过您晚了哦,”时蜜仰脸笑着,“白黎之,您晚了哦,我现在是别人的新娘喽。”
白黎之呼吸滞住,伸手去抓她的手。
燕归南倾身挡住时蜜,没能让白黎之握住时蜜的手。
时蜜躲到燕归南身后,突然笑了:“谢谢老公。”
白黎之抬头,一寸寸地抬头,望向时蜜。
时蜜在对燕归南笑,笑得美好甜蜜,她在叫燕归南老公。
时蜜今天穿着漂亮的白裙子,长发披肩,头上别着漂亮的头纱。
头纱与裙子随风轻扬,荡出柔软漂亮的弧度。
但她是别人的了。
“小,”白黎之嘴唇颤抖,只发出一个音阶,后面的音阶就散了。
时蜜垂眉看白黎之手上的血。
他戴着那条手链,手链上都是血。
时蜜轻声问:“白黎之,你怎么了,手痛吗?”
白黎之定定地看她,眼里因为她这句关心,出现了希望。
很快,时蜜将他的希望打碎了。
“我觉得你不痛,”时蜜说,“你知道痛吗?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痛,不是吗?”
白黎之摇摇欲坠,暗哑地发出一个字。
痛。
哪里都痛,痛得要发了疯。
他错了,他后悔了,可是晚了。
“老公,我们走吧。”
时蜜挽着燕归南的手,擦过白黎之的肩膀,往前走。
就像只向前看,向未来看,不再看他这个她曾经的过去。
燕归南犹如妇唱夫随,跟着她一起走。
“小酒窝,我错了。”
白黎之竭尽全力发出了这几个字,对着时蜜的背影说。
时蜜没有停,一步步地走下台阶。
但眼泪夺眶而出,满面泪痕。
“小酒窝,我错了。”
白黎之哑声说:“你再回头,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时蜜站住,背对着白黎之站了许久。
久到白黎之摇摇欲坠快要摔倒。
“时蜜。”
白黎之轻声念着她的名字。
时蜜脸上的眼泪,被风吹干,她回头,望向后悔的男人。
白黎之仿佛快要倒下。
“痛吗?”时蜜问。
时蜜放开燕归南的手,一步步走向白黎之,问:“我问你,你痛吗?”
白黎之大口呼吸着,好似痛得快要喘不过来气,痛得要窒息。
时蜜走到白黎之面前,仰头笑看他。
“白黎之,那天在阳光房外,你说你不要我的那天,我也是这么痛的。”
“在你说要出国的时候,我也是这么痛的。”
“在我从海里上来,想要求你一个拥抱,但被你拒绝的时候,我也是这么痛的。”
时蜜笑着对白黎之说这些话,眼泪一滴滴落下。
她一字一顿地说:“白黎之,告诉我,你有我痛吗?”
白黎之已经痛得快无法站立,痛得不停急促喘着,不知是哪一刻起,从不轻弹眼泪的白黎之脸上有了泪痕,他无声地说着“小酒窝”。
他想要伸手去拽时蜜。
但时蜜退后,不让他碰到她分毫。
“白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