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一动着实寒了安白甫的心,对于妻女不愿回老家他都是“纵容”的。
可能他不是一个称职的儿子,却是一位十分优秀的丈夫和父亲。
“就这么说定了。”安白甫拍了拍桌子缓缓起身,朝着汪俪招了招手,“既然明天就要回去,现在先去收拾一下东西吧。”
今年多了平安这个家庭成员,回去的路上也闹出了不少啼笑皆非的事情。
起初大家都没想到,向来活泼好动的平安竟然在车子行驶出去二十分钟的时候,便在后座呕了起来。
嗯……它晕车了……
三个小时不到的车程,平安硬是吐了四次。
安锦书坐在后排心疼的轻抚它毛茸茸的脑袋,一双黝黑的大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安锦书。
似是吐得多了,平安有气无力的将脑袋搭在她的腿上,小声的呜咽着。
安锦书侧眸看着被水雾氤氲的玻璃,轻轻抬手擦了擦。
看到顺着窗户缓缓后退的景色,她知道,爷爷家快要到了。
安中元知道他们今天要回来,早早的就站在院子里等着,看到自家儿子的车,刻有岁月痕迹的脸上多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他拄着拐杖往前走了走,可第一个下车的却是一条四腿发颤的狗。
“怎么还有狗呀?”
因为隔壁邻居家养了个泰迪,无论何时安中元从门前路过,那狗总是叫唤的不停,着实让他心烦。
平安颤颤巍巍的挪到安中云身旁,勉强打起Jing神疯狂的摇着尾巴示好。
“离我远点,走走走。”安中云有些不耐烦的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这一举动倒是吓到了平安,也不管发软的腿歪歪倒倒的钻到安云中背后躲着,就连尾巴都已经夹在腿间。
“爷爷,你别吓它。”安锦书缓缓关上车门,无奈的摇了摇头。
安中元瞪了一眼还缩着脖子偷偷看着他的平安没好气道:“明明是你们带狗来吓我。”
“爸,平安就睡在我们屋里,不会让它到处乱跑的。”安白甫摸了摸怯怯弱弱的平安,心平气和道。
安中元哼了一声不再多说,朝着安锦书招了招手,“锦书呀,你跟我去趟书房。”
安锦书和云中交待了几句便跟着去了书房,刚关上门安中云便小心翼翼的将宝贝着的海棠碗端了出来,“你看看怎么样?”
她凑近了一些,细细打量着。
它的器形规整,碗口宛若一朵盛开的海棠。通身胎质细腻,釉色匀润,是清雅的湖绿色。
虽然她不是很懂这方面的鉴赏,却也不难看出这做工很是Jing致。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嗯。”
“我就说那个梁老头不识货吧,竟然敢说它和家里的果盘长得差不多,气的我够呛!”安中云愤愤不平的又开始吐槽,右手拄着拐杖又往地上敲了好几下。
安锦书又默默看了一眼正被安中元小心放回锦盒里的海棠碗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真的有点像……
当天的氛围还算和谐,安锦书担心许久的画面没有出现,一顿饭吃的也算舒心。
原本还担心平安会被赶到屋外,可才第三天,起初对它满满嫌弃的安中元却改变了态度。
就连中午吃饭那会儿都偷偷地往桌下丢上几块红烧rou,生怕它饿着。
遛狗最积极的也是他,恨不得一天能牵着它出去五六趟。
“今晚让平安睡我屋。”安中元吃晚饭丢下这话便领着平安回了屋,留下一客厅大眼瞪小眼的人。
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防不胜防的那种。
他们原定大年初二就回庆阳,可偏偏在初一早上闹了一件让人十分不悦的事情。
庐河这边长辈过年发压岁钱很有讲究,必须是在初一早上全家聚齐的时候才能给的。
安锦书向来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即便昨夜守岁很晚才睡,今天也是雷打不动的六点半起。
她穿戴整齐走到院子里活动了一下筋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才缓缓往屋里走。
掀开墨绿色的棉布帘,刚走到大厅却听见刻意压低声音的对话。
“云中呀,这是给你的压岁钱,你收好呀。”
“压岁钱不是一会儿等爷爷也起床之后再给的吗?”
陈招娣没好气的啧了啧嘴,语气开始微微加重,“你这孩子。这是nainai我单独给你的。”
“为什么?”安云中的话音沉闷了不少。
“哪有什么为什么,nainai我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孙子,不疼你疼谁?”
“姐姐……”
安云中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陈招娣厉声打断,“那丫头是个女娃娃,长大了也是要嫁出去的,怎么能算呢?”
安云中眼帘微垂没有说话,眸底的寒意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乖孙饿了吗?刚煮的鸡蛋趁热吃。”陈招娣动作极快的从锅里捏出一个颜色微浅的鸡蛋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