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已经麻木安彩对她的打骂,可这种漠不关心甚至莫名的怨恨,一次次绞着她的心,她痛得无以复加。
“我手机掉水里,坏了。”
安宁语气平淡冷静,她绕开安彩开了门,也不问她来的原因,径直往厨房走。
很快的,安彩便跟了进来,安宁解释后,她怒气倒是散了一半,可满脸不耐和不满仍旧清晰可见,“你哥的婚事已经谈好了,那边要二十万彩礼,你把钱取了给我。”
她的口气不是告知而是通知,不是来拿钱而是来要钱,那种理所当然的口气在这几年被安宁的懦弱养得无比坦然,安宁在这一刻忽然想笑,可下一秒又想哭,她放下手里的青菜,转过身,生平第一次拒绝道:“我没钱。”
简单三个字出口,安宁竟然全身一松,像破茧而出的蝴蝶,因变化后的如释重负,又像是从鱼缸跳进汪洋的鱼,被新世界所震惊。
安宁一面惊讶自己的反抗,一面又悲哀自己的反抗,二十二年了,这是她第一次对安彩说不。
安宁自己惊讶,安彩也是错愕不已,她甚至有一些反应不过来,要知道安宁从小到大,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别说拒绝,商量都不行,安宁上大学后,她无意得知她在做家教赚钱,便经常跟她哭穷,让她给自己钱,她听人家说大学生做家教是按小时收费,她总觉得安宁偷偷赚了很多钱,便隔三岔五寻着由头从她手里要钱不可,五十一百的,不给不罢休。
可没想到一向顺从的安宁竟然拒绝了她的要求。
安彩反应过来,顿时一口气冲到嗓子眼,忍不住破口大骂:“没钱?你每晚接客怎么会没钱?人家当妓女每个月赚几十万,给家里买房添车的,为什么轮到你就没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