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堂反而笑了,他试探着抬起手,想要用自己的手掌心摸一摸少女的脸颊。
看着停顿在自己面前的苍白手掌,雪枝抿了一下嘴唇,默默地握住他的手腕。接着她垂下头,把兰堂的手放到自己的脑袋顶上。
“我明白的。”兰堂用温柔的声音说道。
他弯着腰,凑得离雪枝更近了一些。他的嘴角挂着笑,金绿色的眼瞳微微弯着,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我在生前,曾被人背叛过…并且因此而丢失了记忆七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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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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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枝:你这样不行,只是像瓶中妖Jing见到了把自己放出玻璃瓶的人。我不重要,你不需要重视我
兰堂:你说得对,但是这个我想报恩不冲突
…
不对劲,为什么我开始各种双更了????明天绝对单更,没人拦得住我了!
第059章
“那真的是一段寒冷的岁月, 我的手足背叛了我。只要我的灵魂还记得这件事,我就无法逃离内心深处的痛苦。”
他寻找着荒霸吐的踪影,因为那是他唯一能拯救自己, 让自己逃离“深冬”的方法。但是当真正想起一切的时候,他却得到了更大的痛苦。
阿蒂尔·兰波想起了故乡的树, 它们在阳光下晃动着, 投下绚烂的光斑。所以不可避免的,他也想起了在那个午后, 与自己并肩走在这片光辉下的男人。
——保罗·魏尔lun。
他像是北欧狂放的神明, 拥有着比阳光更夺目的淡金色发丝, 好像清冷的月光停驻在他的发梢,而男人的眼瞳则是故乡的深海。
那是他的挚友,他的手足, 是几乎成为他生命一部分的人。
而魏尔lun背叛了他,男人向他放出“两枪”。一枪是从背后而来的偷袭,而另一枪是荒神狂怒的那一刻, 魏尔lun不可抑制的笑声。
在那一刻,阿蒂尔·兰波看到了更深邃的寒冬向自己卷来, 过往的一切回忆都成了风霜和利刃。
他死了, 以为自己终于逃离了这份寒冷。然而随着阳光消失在夜幕,他的灵魂却依旧在空荡荡的躯壳中徘徊。
多么可笑, 多么悲哀。
我的故乡啊,我的祖国啊, 那些我爱着的, 或爱着我的人,你们为何不曾来接引我的遗骨,将我带回那片永远盛开着鸢尾花的大地?
太阳升起又落下, 如此七个轮回。
作为背叛者被示众的残躯不断地散发着令人不愉快的气味,它扭曲变形,甚至开始腐烂。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拥有这种体验?而他“有幸”成为了这其中的一份子。
中原中也,他曾经的任务目标主动收敛了他的尸骨,在向海的山坡上为他修葺了一方坟茔。
阿蒂尔·兰波蜷缩在墓碑后头,无力地抱着自己冰冷的灵魂。
是了,是了,在他们的眼中,阿蒂尔·兰波早在七年前死去,现在徘徊在这片土地上的是兰堂,也只是兰堂。
没有人会来接他回家,再狂放的超越者在死去后也不过是一捧黄土,是他人眼中的亡灵。
“我的记忆和思维几乎被冻结,在浑浑噩噩中,我听到了‘你’的声音。”
“你坐在我的墓碑上,背对着阳光对我微笑。我知道,我眼前的不过是一个人偶,一个幻影,但我依旧为此而欢欣。”
“我终于…终于逃离了永无止境的寒冷。”
听完了兰堂的温声细语,雪枝已经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对他说,你的执着没有道理?还是让他离自己远一些,她并不需要对方报恩?
算了吧,何必呢。
即使是从一场实验开始的缘分,但缘已经结下了,计较这些没有什么意义。
而且…这可是她的神使!
这样想着,雪枝的笑容中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兰堂当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并且,他也注意到坐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已经在无意识中放松了对他的权限。只要他想知道,他随时可以感知到对方的位置。
“兰堂先生,你知道要怎么召唤神使么?”雪枝小声问他,“狐狸老师还活着对吧?我想见见他。”
“只要神使拥有意识,而你呼唤他的名字,他就会听到。”
行吧,前提是狐狸老师他得醒着。
“老师是红狐狸,兰堂先生现在也是狐狸?”
兰堂显然对自己现在的原型没有多少看法,他见雪枝双眼放光,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便淡淡的点了点头。雪枝努力地把那句“我可以看看你本体么?”的疑问噎在喉咙中,结果被他看透了。
一阵细碎的玻璃破碎声过后,稳坐在沙发上的男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纤细的黑色狐狸。他那双多情的绿金色眼睛微垂着,看起来十分温顺且和善。
兰堂变成狐狸时,他的毛发要比狐狸老师的更长一些,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