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给老父亲狐。
中原中也从矮柜里翻出一把同样是黑色的雨伞, 递到她面前。
“啊,我差点忘记了。”
“如果你把自己淋到感冒,我之后绝对会笑话你。”
“反正我之后一直在车上, 才不会感冒呢。”雪枝鼓着脸颊,做出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中原中也帮少女抚平耳后凌乱的发丝,问她:“你一个人去真的没问题么?要不然还是我陪你一起吧。”
“我已经不是五六岁的小孩子了, 虽然是葬礼,但是我一点都不害怕。”说着, 津岛雪枝拍拍赭发男人的肩膀, 从他手中接过雨伞。
“我大概中午就回来了,不用担心我的。”
“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直接打电话给我, 算了,待会儿我去接你。”
“不用啦, 只是去参加学姐的告别仪式而已, 我没关系的。…那我出门了,中也。”
站在公寓的大门外,津岛雪枝将雨伞搭在肩上, 仰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雨滴打在伞面上发出“咚、咚”的声音,雪枝想着,在大泽学姐从楼上坠落的那个时候,发出的声音一定远比这更加震耳欲聋。
津岛雪枝抵达举行仪式的小礼堂时,时间还早,告别仪式也还没有正式开始。来参加仪式的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压低着声音交谈。
在礼堂的最前面摆着大量的鲜花,这些素色的花将属于大泽沙耶的遗像簇拥在中间。照片上的少女脸上挂着活泼的笑,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难不倒她。
“请节哀,大泽夫人。沙耶在天有灵,一定不希望您如此悲伤的。”
“好的,好的…我的沙耶啊,怎么会这么糊涂!”
津岛雪枝寻着哭声看过去,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一身黑色和服的女性。那女性有着与大泽沙耶一模一样的黑发黑眼,但是两人的容貌不是很像,大概大泽前辈更像父亲多一些吧?
“您好,请问是学姐的母亲么?”出于一种莫名的情绪,津岛雪枝走上前和她搭话。
大泽女士拿手帕抹净脸上的泪水,用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镜看向雪枝:“是的…请问你是?”
津岛雪枝向她欠了欠身,说:“我是大泽学姐在舞蹈社的后辈,今天是代表社团内所有一年级生来见学姐最后一面的。”
“啊啊,这样啊,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请别这样说,学姐在学校时一直很负责任的引领着我们,多亏了学姐,我在芭蕾上提升了很多。”
“那孩子一向擅长芭蕾,是我的骄傲。”
“是的,学姐非常出色。”津岛雪枝笑了笑,口中的语气隐晦地变化了一些。
“我很后悔,因为我明明看出了学姐的疲惫,但是我没能给她带来慰藉,也没能挽留住她…真的很抱歉。”
语调轻柔,在棉花的下面却藏着针。
大泽女士因为她的话而又落下了眼泪,整个人都有些瘫软。她紧紧地捏着津岛雪枝的手,像捏住能救自己一命的人。
也许在这一刻,大泽女士才从女儿同龄人的懊悔中发现一件事——她的孩子本来不应该死去的。
“谢谢你,太谢谢你了…对不起,是我要说对不起才对。”
“请不要这么说。”
看着被大泽先生搀扶着带走的女性,津岛雪枝用手帕遮住唇角,垂着眼帘,做出伤心不已的模样。
这才对啊,大泽女士,您得更加伤心一些才是。这样的话,我心里的后悔和无力感才会更少一些。
很快告别仪式便开始了,从寺庙中请来的老和尚为大泽沙耶念经超度。坐在台下的来宾们保持着沉默,只偶尔有一两个人发出低声啜泣的声音。
津岛雪枝盯着大泽沙耶的遗像出神,因为盯得时间过长,她的眼睛有点酸涩。
那张照片上的图像不断扭曲着,在某个瞬间,在津岛雪枝的眼中变了个样子。那个微笑的少女变成了灰发金眼,变成了她自己的模样。
“一路走好,前辈。对不起,我什么都没能为你做。”灰发少女双手合十,用很小的声音说道。
“还有…谢谢你,我也爱你。”
我爱你的生命,爱你的存在方式,连同你的所有一起去爱。像是爱着过去的自己,像是爱着另一个已经死去的我自身。
如果真的有来世,希望这次的你能自由地活下去。
等告别仪式结束,作为寻常同学的津岛雪枝便先一步离开了。她打着伞,顺着青石的小路向外走。
在路的尽头,有一位身穿艳丽和服的女性正等在那里。
女性的身影被渐渐便密的雨幕遮住,看起来有些朦胧,但她手中的红伞和衣摆上的红花石蒜依旧灼人。
津岛雪枝愣了一下。
我还记着她,这是之前见过的大姐姐?
“许久不见,女孩。”女性将手里的伞举高了一些,露出了自己橘红色的盘发,“我是尾崎红叶,是中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