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师姐你认识我哥吗?”
好家伙。
鹿念一时有些难受。
这地球还真是一个圆,哪儿都能碰见他。
“师姐你们是在排号吗?那你们和我们一间好了,”苏秋月友善地道,“反正你们也才俩人,那包间够大,多你们两个也没人注意的。”
“不是,”鹿念这会儿只想赶紧离开,随口就胡扯,“我们班十多个壮汉都要来,个个两百来斤,那肯定是坐不下的——”
“啊,”苏秋月表情有些遗憾,“那确实,那师姐我们——”
“坐得下。”
苏秋月身后,青年打了只手在她肩上,站在她旁边,神色懒散。
青年只穿了一件白色长袖,正面有chao牌的logo。搭了条牛仔裤,球鞋又换了一双,看上去干净又有线条感。
随着他低头的动作,黑发也滑落下些许,遮住眉,那双桃花眼却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又疏离。
鹿念莫名后背一凉。
“我让其他人不用来就好了。”傅亦安垂眸,视线从杨子鹤到她一一略过,最后停在鹿念身上,弯了弯眼,语气和善。
“我们和你们一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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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念一伙人,在老刘板的锻炼下,早就练成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强大心理素质。
这会突然来了三个不怎么熟的人,也不影响他们发疯。一伙人在跟着苏秋月到了包间后,原形毕露,嘻嘻哈哈地就点起了《青藏高原》。
王八哥起初还端着架子,到后面也被少年们的疯劲儿感染到,成功被同化为其中的一员。
鹿念左边坐着杨子鹤,右边坐着苏秋月,对面就是傅亦安,这会反倒成了最安静的一个。
她的对面,青年正微微低头,漫不经心拉开一听啤酒。
右边是一伙人鬼哭狼嚎的歌声,左边是尴尬到脚趾扣地的死寂,鹿念夹在中间,脑袋里转的都是大悲咒。
我佛慈悲,鹿念虔诚地在内心祈祷,让围巾的事儿从所有人记忆里抹去,愿世界充满和平。
这会功夫,她旁边的苏秋月,倒是从头到脚般把她看了一遍。
“师姐,”苏秋月端着下巴,毫不掩饰打量的眼神,“你瘦了好多——有点儿太瘦了。”
“你要不再说一遍?”鹿念回过神,万分诚恳地看着她,“我想录给我妈听——让她给我加点餐。”
“但是咱们学表演的,是要瘦一点才上镜。”苏秋月抿嘴一笑,“我也想考STA——没想到我和师姐居然成一届的了。”
鹿念当年艺考STA全国排名第一但文化课没过的光辉事迹,秉持着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原则,几乎在认识她的人之间传了个遍。
鹿念扯起唇角,配合地哈哈了两声,苏秋月又接着发问了。
“师姐,我听说你当时考STA是因为文化课没过?那你——”
“秋月,”她身边的青年撩起眼,扬了扬手上的啤酒,打断她,“帮哥哥多拿几罐来。”
“你不要再喝了,”苏秋月被他转移了注意力,立马皱起眉,“你再喝我就告诉我妈,让她骂你。”
“得,我带了一小间谍来。”傅亦安也不怎么在意,向后靠了靠,看着她俩,像是随意一问。
“你们以前认识?”
“以前我跳舞的时候,和师姐是一个舞团的。”苏秋月看着青年没太多了然的神色,叉了叉腰,“你去看过我演出的,你不记得了?”
傅亦安倒还真正儿八经地想了想。
“你是说,你演公主结果在台上摔跤的那——”像是记忆在一瞬地被串了起来,他抬眸,看向鹿念,扯了扯唇,不知是在问谁,“那次还有一个女巫?”
“我没有摔跤!那是剧情安排——”苏秋月大声辩解,边点了点头,“你还记得?演女巫的就是我师姐。”
傅亦安哪里还记得什么女巫,印象里只有苏秋月在台上摔跤哭鼻子那段。
“记得,”傅亦安点点头,晃了晃手上的啤酒,煞有其事地敷衍,“演挺好。”
鹿念唇角微扯,默默地把视线移开。这会唱歌的已经轮到杨子鹤,被众人起哄着上去唱《明天我要嫁给你了》。
“这得让念念和小杨合唱吧?”有男生看热闹不嫌事大,“念念来唱!”
众人纷纷被点醒似的也跟着起哄,就连王八哥也吹了几声口哨。小杨同志这会倒是不吭声了,抬头看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苏秋月饶有兴致地看向他们,又看了看鹿念,“什么意思?师姐你要娶他?”
“…我娶他个鸡蛋!”鹿念无能暴怒,朝着那群起哄的就一记眼刀,“差不多得了啊你们几个!还有外人在呢咱不丢脸成吗?”
起哄的一伙人因为这话,齐刷刷地看向苏秋月和傅亦安。
苏秋月很无辜地回看他们,那边傅亦安,倒是把啤酒罐懒懒一搁,和桌面磕了一声清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