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纸,捂嘴咳了几声后,道:“先走走看吧,这时候回俞家也并不安全。”
云霜应了声,笑颜如花般:“玉如兰在城里接应我们,摄政王妃也在之前撤出了京城,走前她让我送你去找玉如兰。”
只不过云霜觉得何去何从应该由帝师哥哥自己做主,才提前问了俞礼一句。
“那就先这样吧。”
俞礼没有什么想法,他放弃任务离开商炽,就已经带着必死的决心了,但他实则也不打算回俞家成为俞家起义的根源。
两个时辰后,到达邻城,守城的两个小兵是玉如兰的人,并没多作盘问,便让他们进了去。入到一家酒楼,掌柜收到命令,一看是一位女孩和位样貌俊美的公子,忙将他们迎去顶层。
层层红纱后,影影绰绰显出一道身影,玉如兰倚在栏上独自饮酒,听到开门声,那双流畅狭长的眸子往外看来,随即起身道:“大人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红幔被伺候一旁的侍女撩起,玉如兰从中走出,眸子里是一如既往的柔情。
俞礼摘下兜头的宽帽,墨黑碎发贴在脸侧,对比脸色格外苍白,他侧过身压低声音轻咳了两声,云霜捻着桌上的糕点好奇地打量了下,张大嘴扔了进去,含糊不清地替俞礼道:“我此前不知哥哥身体差成这样,没考虑周全。”
“无事。”俞礼止住咳,玉如兰倒了颗药丸喂给他吃下,一股暖意拢住心脉,俞礼的脸色渐渐好了些。
玉如兰的眸子微冷,说道:“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你这病治好。”
“我最近感觉,好像好多了。”俞礼自己也不太清楚,当初他吹一下风都会病很久,刚去玉阙台时由于没给他喝药,当初甚至差点死掉。
可后来,他的身体状况反而好了不少。
与玉如兰聊了些关于阿姐的计划,玉如兰道:“之所以三月后才来接你,正是因为王妃需要策划你离开皇宫后,俞家有能力与商炽对抗。”
俞礼神色一动,莫非阿姐已经起义了?
云霜大口大口吃着糕点,塞得腮帮子鼓鼓的。
房内沉默片刻,只有云霜吃东西的簌簌声,玉如兰并没跟俞礼多说,只叫他好好休息,过几日风声褪去,再出城与俞浮禾会和。
当天夜里,俞礼做了个噩梦,其实也算不上噩梦,只是梦到自己逃跑失败,依然在玉阙台,梦到商炽Yin冷质问他为什么想离开。
这个理由原本很简单,因为俞礼觉得屈辱,恨商炽羞辱、践踏自己的尊严,可他认真细想时,又察觉这份恨并不是单纯的恨。
就像他无法下狠手杀害商炽,临走前会觉得愧疚而去给商炽盖上被子。
俞礼从梦中惊醒,冷汗淋漓,他不敢再去深究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认为或许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才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在经历那些事后,俞礼把自己卷缩着,外壳竖起倒刺,连自己都不敢去看自己内里的那份仅剩的柔软。
翌日,掌柜准备来一桌丰盛的早餐,俞礼光是一闻到油腻的味道,脸色瞬间惨白,快跑了两步撑着木柱弯腰吐了。
他浑身使不上劲,胃里翻涌着恶心,什么也吐不出时依然觉得反胃,眼尾渐渐溢出了泪花,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玉如兰开门时刚好看到这一幕,立刻叫人去请医师,而后扶着俞礼到榻上歇下。
俞礼昏昏沉沉,玉如兰将他抱在自己怀里让他靠得舒服些,眼中透露着紧张,柔声问道:“哪不舒服,告诉我好吗?”
“胃里……难受。”俞礼紧皱着眉勉强睁开眼,玉如兰轻轻揉着他肚子,暗自为自己的疏忽而懊悔。
医师来时,俞礼在玉如兰的安抚下已经睡着,医师给俞礼诊了好几次脉,神情严肃非常,玉如兰不由提起心,问:“到底如何?”
医师沉声道:“这位公子,似乎是喜脉……”
“喜脉?”玉如兰大惊失色,又请了几个医师来,都是这个结果,云霜好奇地探头看来,说道:“难道商氏的皇帝给哥哥用了什么药,让哥哥体质出了问题?”
寒气在玉如兰周身蔓延,他的眼神极其冰冷:“你们北戎可有这种药?”
“没。”
云霜也是第一次听说男人可以怀孕,北戎的巫师们从没有研究过这一领域。
午时俞礼醒来,玉如兰让人熬好医师留下的药,端着喂给俞礼。俞礼接过闷头喝完,察觉玉如兰情绪不对,心底咯噔一声,问道:“医师可有说什么?”
玉如兰从来不会去隐瞒俞礼,只要俞礼问他,他都会知无不言。如今却踟蹰要不要跟俞礼说这件事,沉默许久,俞礼已开始寻思是不是自己命不久矣时,玉如兰才说道:“你怀孕了。”
“啊?”
俞礼满脸怔然,呆呆地看着玉如兰的表情,发现玉如兰并不是开玩笑。
激流从背脊直冲头顶,如同被一道惊雷轰住,俞礼猛地咳了起来,越咳越撕心裂肺,玉如兰抚着俞礼后背,宽慰道:“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大家都会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