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许星河面无表情地抿住唇。
……
许星河最终还是去了医院。同上次一样, 他要寻一个答案。
林落凡明白, 无论许家、许星灿还是许承泽, 于许星河而言, 都不是一句简单的恨与怨能概述得了的。
没有阻止他。她只默然陪着他一同到了医院。在她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只希望能陪在他身边。
医院icu病房灯光刺白, 空气里永横亘着挥之不去的刺鼻的消毒水味。
进去前, 林落凡将一枚通话中的蓝牙耳机递给许星河。
病房只允许他一人入内, 她担忧他会出什么状况,可由此知他的动向。
她不必说, 许星河了然。默然接过耳机塞入左耳,缓步踏进病房。
……
许承泽在独自躺在观察室里面,浑身上下插满了各种管子, 仪器屏幕上缓慢延出苟延残喘般微弱的线条。
这个曾经也曾在商场叱咤风云的掌舵人,眼前似乎只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面色颓然形容枯槁。
在他病床的几步之外站住, 许星河眼神冷淡。
“你找我,是有什么话么?”
病房寂静。
回答他的只有心电仪上有律的滴滴声。
许承泽已经说不出话,氧气面罩几乎盖住了他大半张憔悴不堪的脸庞。大约是听见有人说话,他下耷的眼皮很缓很缓地微张。眼神却竟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刻闪出灼亮的光。
他喉咙里发出一阵阵似急切又似难受的“呜噜”声,夹着血氧夹的手指极艰难而颤抖地抬起指向他。
许星河冷眼旁观静静地瞧。
“……”
不知为什么,他此来的路上,原本是想过有很多话想说的。
想发泄,想讽刺,想将这些年遭遇过的一切恨和痛都尽数回报在他身上。告诉他,他现在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下场。
可见看他的这幅模样,那些话反而说不出来了。他紧攥了攥拳头低声开口,“既然你说不出,那就由我来说。”
许承泽轻轻地呜噜了几声。
“我这次来,并不是想来看你如何。对我来说,你死还是活都与我无关,我只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
“我错了吗?”
病床上的许承泽似乎怔了怔。
盯着他的眼神淡漠无波,许星河说:“这些年,这个问题,我一直不懂。当年骗了我妈的,是你;害我妈生下我的,是你;执意让我回来的,也是你;我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可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说我的错。”
许承泽呆滞的眼神静了两秒,接着他喉咙里又发出了急切的“呜噜”声,他眼底红了。
他急切呜响似哭腔,指着他的手指微偏换了个方向,似乎拼命地在向他示意着什么。
“不过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许星河的视线却分毫未移,他看他这模样扯了扯唇。
“不管我错没错,许承泽,你才是最错的那一个,你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这些年,我欠张嫚的,欠许星灿的,即便是还也早算还清了。”
“而我不欠你,所以从今后,我和你们许家、和你许承泽再没有什么瓜葛。这些,就是我想说的。”
许承泽急切的呜噜声越来越重,心电仪上的波纹与滴响也愈渐地密集起来。
他还在指,拼命在指,似乎即便生命最后一刻也不敌这一件事重要,苍劲的指骨剧烈颤抖。
许星河终于应他的求偏过头去。
他所指的方向是病房的桌上。那桌上空空的,只摆了一个小小餐碟。
那餐碟里的东西于他而言却不陌生,他目及的一刹便顿时讶住。
杏仁酥——
那竟是一碟杏仁酥。
视线再次移回许承泽的脸上,许星河浮现诧异神色。
见他看到了,许承泽似终于放下心来,一直指着的手缓缓放下,呼吸渐缓似是笑了。
许星河的情绪却似在这一刻被激怒爆发——他蓦地上前将那碟杏仁酥挥落在地上!
瓷碟坠地发出一声巨大的砰响。
饶是隔着耳机的林落凡都被震了一下。
许承泽也仿若愣住了,错愕望着他笑容凝在脸上。
“你有什么资格提她。”许星河戾气的眼凝成冰霜,猛地逼近两步,“你以为这样就算补偿?!”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在给他们造成了那么多的伤害之后,却还以为能凭借这些情怀一样的东西来补偿。
“星河!”电话那端的林落凡立刻仓促传来一声。
她的声音也似一缕定心剂。
许星河猛沉了两下呼吸刹住脚步。
一直守在门外的保镖与医护人员听见动向,破门而入围在许星河周身。
许承泽眼神浮露出的神色像是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