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长房遗孀诞下一子,取名岳继云。
他的出生,让栗家大小姐雪芝格外开心,整个栗家欢庆新生儿,连整个栗氏集团,都为此休假一天。
后来历城不再是一家独大、而是三家分立:岳、齐、蒙三家关系盘根错节,却同出与栗氏,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最后一个知道的代孕生子的是子念。
还好是代孕生子,他先是松了一口气。幸好,小姐的身体不会因此有事……
所以——小姐是因为这个事,才不见他的吗?
新生儿自然姓岳,取名继云,意义不言而喻。
满月宴上,岳家家主岳擎捧着得来不易的孙子,又悲又喜。
悲的是,自己年轻有为的儿子死得不明不白,自己原本已经半退隐,想着老来难得还有几年清福可享。可长子丧命,如今的幼子不过十一二岁,他不得不自己重新撑起岳家。喜的是,他最看重的儿子有了后,眉眼和他的儿子铖云极像。
栗氏和岳氏的合作也更多了起来,很多项目都是栗氏主动分岳氏一杯羹,无非是樱华觉得对岳家有所亏欠。
岳家老爷子也玩笑着,这是上天让自己必须多活几年,替儿子看着孙子多长几岁。老爷子也发话,这孩子、岳氏也愿意抚养。
对子念来说,满月宴让他终于如愿见到了雪芝。
满月宴上大小姐拦不住他,因为如今他作为在栗氏举重若轻的人,来参加栗氏最重要的活动。而大小姐,又是重要到一定会出席的那种。
如此正式的场合,子念穿着正装,雪芝也穿着礼服。
看起来,是多么天造地设。
这是岳主死后,大小姐唯一一次妆扮,也是唯一一次穿红色的衣服,映衬得她气色也更好了。之前岳主逝世,大小姐的衣服都是黑白灰,不似今天这般,看得子念都如痴了一般。
子念不自觉地靠近雪芝,那是那么美丽,那么让他痴迷的小姐。
她的目光却未扫过来一眼,她也是今天的主角之一啊,子念听不见她和家主说了什么,又和岳家家主说了什么。
直到,她终于向他款款走来。直到她示意他跟着她到旁边的一个休息室里。
“我听子恒说了,你一直想见我,但当时,我并不想见你。”雪芝开门见山,却又非常明白地告诉他,她是不想见他。
“子念明白了,子念之后,不会再去别院求见了。今天……也不该那样盯着您看,惹您不喜以后子念再您出席得场合,可以回避……”子念埋下头说道。
“你不问,为何我不想见你吗?”她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小姐如果愿意说,或者愿意责罚子念,子念都甘愿领受,绝无怨言。”他抬起头、望着她。
雪芝默默良久,道:“因为我知道了,你本可以……本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的。阻止铖云的死,或许父亲也不会先走。”
他重重跪下,觉得再没脸面对大小姐,轻声道:“是子恒告诉您的吧……”
“是的。”她承认。
“我在想自己已经原谅了妹妹,可我为什么就不愿意原谅你呢,你明明也是有理由有动机的,我至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会这样做的。”她继续说着,有些回避他的目光。
“可是我无法再细究下去。你这样终究,是因为我,对不对?我才是最根本的原因,如果不是因为我,铖云或许可以幸免于难吧……”
不,不是!!
他想否认,又不知,究竟能否认什么。所以无言以对。
“最终还是要怪我自己。”雪芝喃喃道。“可我不觉得曾经救你是错、不忍心退你回去是错的。”
“我不想再思考,要不要相信你,再一次。所以我逃避了,就像我最初把你交给妹妹、最终对你毁诺又不要你了一样。我本就是一个不值得托付的人、不是一个合格的主上,又凭什么要求做属下的就完全尽心尽力呢?”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累了,子念。”然后解释着:“所以我逃避,我放弃成为一个合格的主上,我也没有责罚你的想法。所以,就这样吧。”
“子念,你曾经问我,是否有那么一刻,为你动过心,我骗了你,然后赶走了你。”她终于坦白了一切。
子念惊讶到难以相信这不是梦境,还使劲掐了自己一下。
——子念有一件事,想问小姐,请问小姐,有没有,哪怕一分钟,喜欢过子念。
——我只当你是一个下属,并无他意。
雪芝继续说着,仿佛这次不说,以后都不会说了。“我因为你,动过心,所以我无法忍受自已,对除了他之外的别人动心, 或者说,是继续动心的可能。所以眼不见则心不动。动过心不过是动过心,那并不是爱啊……”她断断续续,终于说完了。
“就是这样的,特别复杂的感情吧……不过即使他不在了,我想我大概也不会爱上你的。”她下着结论。
“我不想再在你面前落泪,不想再让你看见我的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