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娴妃恢复请安,在他看来,压根算不上什么刁难。
周仰想到这里,领了人去了。
顾倩倩得知来意后,愣了下后,满口应下,“给太后娘娘请安是我等应当做的事,公公放心,明日本宫定然会去慈宁宫请安的。”
周仰对顾倩倩的好说话有些惊讶,但他面上丝毫不显,笑着道了声是,心中暗道,算娴妃识趣,若是娴妃拒绝,他其实也不怕,娴妃拒绝请安,这事说破天,闹到万岁爷跟前也是她的不是。只可惜娴妃答应了,还答应得很是爽快。
“太后娘娘这些日子都很担心您呢,明日定然会很高兴见到娴妃娘娘您。”
顾倩倩看着周仰诚恳的模样,唇角勾起,“ 这可真是本宫的荣幸,本宫这些日子也很想念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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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日重新去请安,顾倩倩调整好的作息又被打乱。
自从有孕后,她便嗜睡得很,以往每日睡三四个时辰便也足够休息了,但如今一日不睡个五六个时辰,就觉得困乏不已。
煮好的参汤送了过来,顾倩倩喝了几口,借着参汤提起神来。
外头天还没亮,灰蒙蒙的天空下紫禁城也仿佛黯淡了不少,顾倩倩微微合着眼,任由着杜鹃等替她梳妆打扮。
没过多久,杜鹃的轻声呼唤就叫醒了顾倩倩。
她睁开眼睛,铜镜中的美人也缓缓睁眼,一双琉璃般的眼眸徐徐流转,眼眸潋滟含春,两个月来的静心休养让她的肌肤越发吹弹可破,当真是花为容,星为眸,冰为肌,玉为骨,乌黑的头发如同缎子一般丝滑柔顺,梳成了两把头,鬓发上插着一朵海棠花,海棠开的极艳,却压不下她的姿容。
当顾倩倩走出来时,等候已久的宁贵人听着声响就起身行礼,一回眸瞧见她时,动作却是停住了,眼眸里明明白白地显露出惊艳的神色。
“可是等久了?”顾倩倩笑着对宁贵人问道。
宁贵人这才回神,语气颤抖,脸颊泛着红晕,“并未等久。”
她这时候忽然明白了,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的那位君王的心思了,就为这笑容,别说烽火戏诸侯,便是把命给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脸怎么这样红?”顾倩倩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穿着单薄,对古乐二人说道:“这会子时辰早,外头天冷,你们也不提醒下你们贵人多穿一件。”
古乐两人忙道:“是奴婢的不是,奴婢这就去拿。”
“那倒不必了。”顾倩倩摆摆手,转过身对桂枝道:“前些日子针线房才送来几件新的披风,其中一件披风是艾绿色的,好看得紧,正好和宁贵人今日所穿的颜色极其搭配,你去取来。”
桂枝答应着去了。
“这怎么好意思?”宁贵人受宠若惊,连忙就要拒绝,“奴婢无功不受禄,怎好要娘娘的东西?”
“你这话可不就是同本宫见外了。”顾倩倩笑着拉着她的手,两人一并坐下,“不过一件披风,也不值多少,要紧的是你穿着合适。”
说没几句话,桂枝就带着披风过来了。
那件披风颜色是纯正的艾绿色,颜色十分好看,宁贵人披在身上后,果然有了几分弱不禁风的美人之感。
就连古乐和连枝也不由得在心中暗暗佩服娴妃娘娘的眼光。
要说宫里头的chao流风向标,那莫过于娴妃娘娘莫属了,她穿得颜色很多很杂,首饰也不少,可无论她怎么穿搭,都能叫人觉得惊艳,觉得眼前一亮。
宫中不知多少妃嫔和宫女偷偷学着她,可同样一件胭脂色长裙,穿在娴妃娘娘身上,那叫一个步步生莲,袅娜旖旎,穿在她人身上,却是平白老气了七八年,活脱脱像个老妪;那金首饰戴在她鬓发上,叫华而不俗,端庄大气,戴在他人头上,就成了没底蕴的暴发户了。
这简直叫人没地说理去。
“果然合适。”顾倩倩满意地点了下头,对宁贵人说道:“时辰也差不多了,咱们该去了。”
“是。”宁贵人压着羞涩回答。
这两人到翊坤宫的时辰并不晚,可到了之后,却是扑了个空。
刘嬷嬷一脸“歉意”和“不知所措”的表情,“哎呀,这叫怎么回事?昨儿个也没听说娴妃娘娘您同宁贵人要来请安,这会子皇后娘娘她们估计都到慈宁宫了,这可怎么是好?”
宁贵人心中一跳,她立刻看向顾倩倩,这分明是故意所为,往日请安也不过是这个时辰,今儿个突然早了这么多,要说不是故意针对她们,宁贵人不相信。
以前在闺阁中的时候,宁贵人就见识过这样的把戏,那时候她阿玛被贬,官职不过是个六品小官,这样的官位在外地说不定还能有些分量,可在权贵遍地走,二代多如狗的京城,她们家就是蝼蚁般的存在。有一回她得了户部侍郎千金的帖子,前去赏花,可等她上门后,才知道赏花宴是在早上,她来得太晚,如今人都要散了。
那时候,宁贵人心中除了愤怒外还有觉得可笑,用这样的小手段来奚落折磨人,亏那人想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