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脾气和先前不大相同了,这也难怪,任谁经历了他们娘娘的那些事后,能和先前一样脾性。要他说,娘娘现在的脾性才对头,在这宫里头活着,脾气太好,可不是什么好事。
黄尽忠瞧着小竹子二人,眼神闪烁,他忽然有了个更好的主意,站住了脚步,借着假山遮掩,他转过头,冲着身后两个小太监吩咐了几句。
那两个小太监听完他的话后,脸色苍白,“大人,这,这……”
他们可没这个胆子。
“怕什么,出什么事本官担着。”黄尽忠瞪了他们一眼,说道。
小太监互相对视了一眼,虽然惶恐,但不得不听从,他们心里明白,他们是非答应不可。
小竹子提着食盒,正朝着长春宫走去。
迎面却是跑来两个太监,正正好撞上了他和小松子,食盒散开,里头的菜肴撒了一地。
“哎呀,谁没长眼啊!”小松子跌得屁股疼得要命,正咒骂时,抬眼就瞧见黄尽忠那张满是横rou的脸,他吓得两腿发软,慌忙直起身来,跪下,“奴才给黄大人请安。”
“请安?”黄尽忠抬脚,慢慢地走到小松子跟前。
他蹲下身,戴着金戒指的手提起一匹撒开的蜀绣,“贵妃娘娘的蜀绣被你们的菜肴弄脏了,本大人可不安!”
他抓起那匹蜀绣,将蜀绣砸在小松子的脸上。
小松子不敢躲避,被砸的头晕眼花,可瞧见那遍地洒金的蜀绣碧青的菜汁时,脸色一下子比这地上的菜肴更加狼狈,“大人,这,这……”
“这什么这,你们弄脏了贵妃娘娘的蜀绣,想怎么死!”黄尽忠冷笑着说道。
小竹子虽然也惶恐,但他知道此事绝不能扣在他们头上,不然他们的下场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大人,适才是他们撞过来的,奴才二人才不慎摔倒!”
黄尽忠俯视着他们二人,脸上露出一个狞笑,“本官知道,但本官要你们的命!”
“大人!”小松子嘴唇发抖,他膝行着到黄尽忠跟前,“奴才等人并未得罪过大人,还请大人饶命。”
小竹子脸色同样格外难看,他拿眼角的余光环视了下四周,这周围没有半个人,怪不得黄尽忠敢直说出事实,看来今日是难逃一劫了。
他握紧了拳头,心里明白,这黄尽忠是在报复他们娘娘早晨时候不给面子的仇恨,先借着这事要了他们的命,还能落了他们娘娘的面子,回头又能让贵妃娘娘和他们娘娘的仇怨雪上加霜。
再怎么乞求黄尽忠,都只有死路一条,故而小竹子索性认命了,也是他没有福气。
“饶命?呵呵。”黄尽忠一脚踢开了小松子,脸上笑容狰狞,没人瞧见他身上的霉运符正发着细微的光亮,“你们两可是娴妃那个贱人宫里头的,本官凭什么绕过你们。今日本官可在娴妃那里受尽耻辱,你们要怪,就怪跟错了主人,命不好吧!”
小松子被踢得撞倒了小竹子。
小竹子磕倒在地,疼得眼前发黑,却瞧见拐角处一双五爪金龙的官靴。
他心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事到如今,他们长春宫和黄尽忠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原本黄尽忠就针对他们,今日被他们娘娘怼得无话可说,以黄尽忠这种小人心性,定然不会放过他们长春宫任何人。故而,为今之计,只能是搏一搏了,横竖都是死,索性拼了!
小竹子猛地推开小松子,站起身来,手指着黄尽忠,“黄尽忠你个狗贼,我们娘娘骂你骂的对,我们长春宫这一个月多都受尽你们内务府刁难,谁不知道是你黄尽忠干的,要我说,我们娘娘就是心太软了,竟然没把这事捅到万岁跟前去!”
这一口气把心中的话骂出来,小竹子是又激动又忐忑。
他骂完这番话,还觉得不过瘾,冲着黄尽忠啐了一口,“你同我们一样,不过也是奴才,就敢这样作威作福,你等着,有朝一日,万岁爷定然会收拾你!”
黄尽忠哪里想到小竹子竟然敢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一时不妨竟被他啐在脸上,脑门上青筋凸起,愤怒之下挥出拳头,就要朝小竹子打去,“老子先宰了你个阉狗!”
小竹子几乎是下意识抬手挡住自己的头。
他知道拐角处的人是谁,可他没把握,那人会不会站出来。
“住手!”乾隆大喝一声,黄尽忠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地收住了拳头,错愕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等他瞧见乾隆时,两腿顿时一软,“万岁爷。”
“奴才叩见万岁爷。”小竹子连忙转过身,不着痕迹地拉了拉呆滞住的小松子,对着乾隆磕响头。
“起身吧。”乾隆脑门上青筋凸起,双眼死死地盯着黄尽忠。
“谢万岁爷。”小竹子两人答应一声,站起身来,弓着腰。
“万,万岁爷……”黄尽忠颤抖着嘴唇,他怎么想都想不到万岁爷竟然会在这里,而且,也不知道万岁爷究竟听见了多少话。
“贱人、阉狗,黄尽忠,你这脾气不小啊。”乾隆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