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鹤瞳孔一缩,一瞬间以为沈晏歌发现了什么,看到对方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身体,情绪便被愤怒取代,“我说过不想和你有任何牵扯。”
沈晏歌眸色深沉。“脱掉,”他又重复了一遍,“还是说我帮你?”
“……”简鹤咬牙沉默了一会儿,在沈晏歌一步步逼近中意识到,自己在对方面前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还打算僵持一阵,沈晏歌直接扣住他的手腕举过头顶。
“嘶。”简鹤发出短促的气音,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沈晏歌见状,放轻了手上的动作,但并没有放开简鹤,而是掀起卫衣下摆,直接扒掉了简鹤的上衣。
少年的身形修长健康,正处在蓬勃生长的时期,兼顾了柔软和刚硬,腹肌清晰可见,如同一块刚被打磨好的水玉。
在这块水玉的表层,却呈现着触目惊心的青紫伤痕。
衣服下的淤伤被发现,简鹤也就不再挣扎,就这么赤着上身站在原地。
“谁干的?”沈晏歌开口。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正是这份平静,让简鹤感受到风雨欲来、几近窒息的低压。
他的视线躲过沈晏歌,落在一旁的地板上,“……与你无关。”
他做好了承受沈晏歌怒火的准备,没想到沈晏歌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转头离开了这个房间。
看着沈晏歌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简鹤的心跳无端乱了一拍。
他……不打断再管自己了吗?
明明是求之不得的事,简鹤心中却泛起了涩意。
强势地闯进别人的世界,打乱别人的心,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人真是肆意妄为,让人厌恶。
让人……厌恶!
简鹤收回视线,沉默地去浴室洗了把脸。他透过洗脸台的镜子看了眼自己的上半身,布满深深浅浅的淤青,确实很吓人。
大概谁看到这副身体的第一反应,都是尽快远离,以免给自己惹上麻烦吧。
他面无表情,擦着脸往回走,步伐却顿在原地。
沈晏歌靠在正对着浴室的墙上,对他晃了晃手中的红花油。
头发在脑后扎起,漂亮得不似凡人的少年对他笑了笑:“去床上趴着。”
他没有离开他。
他甚至没有追问发生了什么,而是用能够让他接受的方式陪在他身边。
被简鹤强压心底、刻意忽视的委屈找到了宣泄口,那一瞬间,鼻腔涌上强烈的酸涩。
沈晏歌略显诧异地看着他,还认真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是不是又顺手欺负了对方,想了半天无果,神色有些无辜。
他看到对面的少年很快地揉了一下眼睛,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保持如常,又觉得简鹤有点可爱。
简鹤刚洗完脸,额发还沾着水汽,被他擦脸的时候撩到脑后,脑袋看起来毛茸茸的。沈晏歌便在那颗脑袋上轻轻揉了一把,“还愣着干什么?”
他说完率先往床上走去,没看到身后简鹤的耳朵都红了。
简鹤磨磨蹭蹭走到床边,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沈晏歌。好在沈晏歌让他趴在床上,避免了对视,简鹤难得听话地照做了。
少年半身赤裸地趴在床上,背部修长劲瘦,肩宽腰窄,是不可多得的好身材。但在这副漂亮身体皮肤下方,却布满了斑驳不一的淤痕。这不是跌倒或是撞到能造成的伤,只可能是在反复的殴打脚踢中留下的印记。
简鹤一路的表情都很平静,像是早已习惯了这一身的伤。
沈晏歌坐在床边,在手心倒上红花油,随后,掌心缓缓贴上少年的背。
简鹤做好了被刚倒出来的红花油冰一下的准备,覆上来的掌心却是火热的,像蕴含了一座暖炉,将身上的淤伤尽数熔化其中。
他忍不住舒服得眯了一下眼睛。
在趴着的少年上方,另一双如墨的眼瞳,此刻眼底却隐隐浮动着金色的暗流,在他的掌中包裹着一层无形的气流,掌心触及的皮肤下方,青紫正在急速消退,只剩药水暗红的痕迹。
沈晏歌推红花油的速度很慢,简鹤也是第一次让别人替自己上药,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他隐约知道沈晏歌的技术很好,毕竟自己从来没有哪次推药能这么快起效的。他像是置身暖融融的泉水,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舒服。
“好了。”简鹤听见上方低哑的声音。他下一秒就要睡过去,闻言一激灵,转身坐起,看到沈晏歌额头细密的汗水。
再密集严苛的舞蹈练习,都没看到过沈晏歌如此疲惫的模样。
简鹤怔了一下。
沈晏歌收回外泄的气息,通过呼吸间调整自己的状态。他修为未稳,调动真气消去简鹤背部的淤青已是极限,此时倒也有些累了。
看到简鹤惊讶的表情,他又起了调戏之心,哑声道:“前面,需要我帮忙吗?”
如果说后背是因为自己碰不到才不得不接受帮忙,前身的推药就充满了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