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睫最近很安静,黏在缘生身边的时间减少许多,除了一起待在书房的学习时间外,他经常独处。有时候是在客厅看电视,有时候一个人待在房间,很偶尔,他会窝在射击练习室或是游戏室里。
没了小助理陪伴,工作时间变得沉闷又难熬,缘生感到生气,但迟迟给不出处罚。
因为,沈睫没有错。
是自己要他学习放手,他能按照要求努力,该获得的是奖励,不是责罚。
叩叩——
敲门声打乱缘生的思绪,他带着明显的开心语调对门口喊了句,「请进。」
门被推开,可门後的人却让他快速收起笑容。
来的人不是沈睫,是他的心理师安夏。
「三少,好久不见。」安夏礼貌性打了个招呼,开门的那瞬间,他捕捉到缘生快速转换的表情,立刻心里有了底。
缘生也不好受。
「将近一年没见了吧?」缘生关上文件档,伸手示意让安夏在沙发坐下,「沈睫有状况吗?」
「准确来说是五个月多一些,您淡出圈子後,我们还在医院见过一面。」安夏以优雅笑容回应。
「你特地上楼的用意是什麽,只是过来打招呼?」缘生挑眉。
安夏的身材高挑纤细、五官Jing致好看,在俱乐部里的身份是个dom,绳艺一流,擅长奴隶的心理调教,对掌控很有一套。
让缘生头疼的是,他看不透安夏。
不过幸好安夏是个禁慾系dom,听闻找sub上偏被动,不曾对别人的目标出手,更没有过什麽不好传言,否则才不可能把沈睫交到他的手上。
而这个在俱乐部总一脸冰冷的dom,从事本职工作时竟然会是另个模样,也让缘生感到惊讶。
「请您稍等。」安夏依然带着好看浅笑,一点都不介意缘生投射过来的不快视线。
「我不认为我们有熟到…」
叩叩——
敲门声再次响起,缘生的话被打断,「进来。」知道是沈睫在门後,他原本对安夏的微冷声音也不自觉缓和。
门被缓缓推开,沈睫端着托盘走入,「先生,我为您及安先生备了红茶。」他的脸上带着可爱笑容。
缘生用狐疑视线看了眼安夏,才转头对上大男孩的注视,「放着就好,我还有事要跟安先生讨论,你先下楼想想晚上要看哪部电影。」
「是,先生。」沈睫先将缘生的茶放到书桌上,这几天没腻在一起的寂寞,让他忍不住多看缘生几眼才转身走到安夏身边,「安先生,请用茶。」
放好给安夏的红茶,沈睫抱着托盘准备离开,往外走之前,他又偷看了缘生一眼才出去。
书房门被关上,缘生恢复冷峻表情,「你想表达什麽?」
安夏端起白色瓷杯,带蜜香的红茶香气钻入鼻腔,凑到唇边是适合直接入口的温度。他知道沈睫不只是单方面接受缘生的资源及帮助,这孩子也很用心在自己的工作上。
「沈睫不大好。」品了口红茶,他才缓缓开口。
「不大好?」缘生不解,「最近减药不是挺顺利的?」
「减药没什麽问题,问题在於您跟他。」安夏从进书房後一直刻意放慢速度,为的是让缘生焦急给予薄惩。
缘生脸色一沉,右手搭上白色瓷杯的握把以指尖轻敲,「沈睫跟你抱怨了什麽?」
为什麽不直接找我谈谈?
他不大高兴。
确认谈话达到了预期效果,安夏勾起嘴角笑容邪魅,「没有喔,他什麽都没说。」
缘生眉头深锁。
这种像被人耍的感觉他不喜欢,要不是跟安夏还算认识,他一定会立刻轰出去,并且要求院方换下沈睫的负责心理师。
「沈睫将自己的神经绷很紧,患得患失的情形有点严重,他的生活范围很小,我想大概是您对他说了什麽或要求了什麽。」稍微捉弄过後,安夏直接切入正题。
缘生轻叹口气,「我...要他学着放手。」稍微迟疑了下,他决定如实回答。
「沈睫很努力。」安夏直接说出观察到的结论,「明明很不安,还是一个人撑着,再这麽下去药可能需要再往上调。」
他停顿了下欣赏三少的惊讶表情,才接着开口,「如果,他的不安明显转成恐慌。」
听说总是表情严肃到能吓坏人的三少,会不停为沈睫露出温柔微笑。安夏本来是不相信的,所以才会一进书房就开始各种小小挑衅。
当然,有部份也是为了稍稍惩罚缘生,竟然让沈睫原本趋於稳定的情绪又开始紊乱。
「我没禁止他向我求救。」
应该…
缘生陷入沉思,仔细回想那天离开俱乐部前的对话。而刚才沈睫强忍寂寞的眷恋目光,也让他的心也跟着隐隐抽痛。
「您怎麽会突然要求沈睫学着放手?」安夏又喝了口红茶,似乎透过茶的温润香气,能感受到沈睫的体贴及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