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墙垛上拽下来。
娇弱的身躯如倦鸟归巢,瞬间跌入男人沁香的怀抱中。
皎白的月光如纱似雾,李韶紧紧将她抱住,埋头在她微凉的颈窝。
这次冲动的折腾后,李映柔病了半个月,期间下身流血,腹中孩儿险些滑胎。好在有惊无险,在太医的调养下渐渐恢复了正常。
夏季很快接近尾声,李映柔胎像稳定下来,小腹已经微微隆起。她在竹筠的搀扶下来到勤政殿,将一碗参汤呈给了李韶。
李韶坐在案前,俊朗的眉目难掩憔悴,接过参汤喝了个一干二净,手指点了点桌案上的地图,“想去哪里。”
李映柔轻瞥一眼地图,轻声道:“杭州府。”
“杭州……”李韶喃喃自语:“是个好地方。”
殿内静谧下来,他失神凝望着地图,心脏又开始拧着疼起来,“决定好了,真的要走?”
李映柔点点头,对他莞尔一笑,“韶韶,你多保重,明年开春早点选秀。”
选秀……
她陪不了他,就让别人来陪吗?
李韶眼尾流泄出一丝轻蔑和怅然,他真被吓怕了,这辈子再也不想去招惹女人。
他心里有了一个她,再也塞不进其他人。
李韶目光饱含着无限感伤,薄唇张张合合,全是无法疏泄的怨怼之情:“既然你不要朕了,就不要再管朕的事。”
李映柔知道他还在生气,走到他身前,握住了他凉沁的手,“韶韶,谢谢你。下辈子不管千难万阻,我都会跟你在一起,我会把这世亏欠你的,全都补偿给你。”
手掌上的温热撩起一片心火,李韶腕子一翻,将她柔若无骨的手包进掌心。他抬起头,仰望她那双湛亮的眼眸,干净清透,不含一丝杂质。
李韶眨眨眼,神色似有几分孩子气,问道:“人,真的会有下辈子吗?”
李映柔肃然点头:“有,一定会有。”
李韶睨她许久,不知不觉红了眼眶,“你就是会糊弄朕,朕打心眼里恨你,恨死你了。”
他伸出双手,揽住李映柔的腰肢,将脸轻轻贴在她的腹部,听着里面似有似无的响动,“都怪这个小家伙,要不然……我们马上就要大婚了,朕也能有皇后了。”
悲伤的情绪浸满空气,李映柔眼眸蓄起氤氲雾气,心跟着他的话抽搐起来。
她轻轻抚住李韶的后脑,婉转动听的声线止不住颤抖起来:“对不起,是我欠你的……”
“罢了,你要死要活的,朕不敢要你了。”李韶自嘲地笑笑,直起身,布满血丝的眼睛深情地注视她,“朕不相信有来世,朕会在这紫禁城里等着你。”
“他若是负了你,你告诉朕。”
“朕杀了他,接你们回家。”
九月十六,乐成帝钦定的皇后,武安郡主薨世。
消息传到台州府时,晏棠刚刚平定了一波倭患,肩上的伤崭新崭新,破碎的心又添了一道致命的裂痕。
他扳住孟烁的肩膀,十指似乎要嵌进对方的骨血中,“怎么回事?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怎么会死!”
他在沿海浴血奋战,倭寇还没有带走他的命,为何养尊处优的她却先行一步?
这没道理!
孟烁眼中也跟他一样,悲伤漫溢:“宫里只说她生了一场大病,没救回来。”
“生病?好好的,怎么会生病……”
晏棠反复呢喃,心里唯一的支撑轰然倒塌。
他颓唐坐在青石地上,将头深埋双膝。他后悔了,后悔不来该浙江,若他还留在京师,最起码还能随时知道她的消息。
那她应该就不会这么轻易地撒手人寰吧?
可惜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一步错,步步错。
晏棠将自己关在督军府,哭了笑,笑了哭。
三日后,倭寇卷土重来。孟烁通禀后,晏棠终于推门而出,重见天日。
他的下颌生出了青色的胡茬,一双眼睛锐利如鹰,满满全是寒凉的死气,穿好甲胄,配上钢刀,又将手铳别在腰际。
自从来了浙江,他每次出海都抱着视死如归的态度,只希望这次,那些没本事的倭寇们不要再让他失望!
苍茫无尽的大海上枪炮轰鸣,崩碎的木片漂浮在海面上,时不时有残肢断臂参杂其中。
傍晚时分,战事终结,倭寇的一艘船舰被击沉,一艘则被大魏扣押。晏棠是被孟烁驾出敌船的,倭刀刺中了他的左胸,伤口虽然不深,位置却格外凶险。
“大人,你坚持一会!”
孟烁眼眶通红,这一刀是替他挨的,倭刀刺向他时,晏棠硬硬用身躯抵上去。
随行的军医迅疾替指挥使止血,处理伤口,而他却颤着薄唇说:“别救了……”
他想见她,想见柔柔。
黄泉之路太冷,她一个人走,大抵是会害怕。
饶是他如此说,军医不可能见死不救。他位高权重,出身世家,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