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什么时候会停,小女孩轻声问。
这句话像是一个预言,你微微顿了顿,手捏着封皮,鼻息间萦绕着动物皮革的气味。这间私人图书室并不宽敞,地上铺着让人不敢用力跺脚的地毯,灰白色的软毛,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动物的尸体。你缩在单人沙发里,对着暗黄烛光,一字一句地读着。
她伸着骨瘦如柴的四肢,除了手套和靴子之外一丝不挂
一丝不挂?你怀疑自己看错了,这本小羊皮包裹着的书在你手里重得像是浸了水。你抬头,看向对面宽椅上坐着的男人。
一张黑漆书桌隔开了你和他,他的手臂搭在宽椅扶手上,而目光,目光压在你身上。
你还不能理解那种纯粹的狩猎者的眼神,只是觉得不安,你飞快低下头:这是什么书呀?
你想要掩饰自己的慌乱。
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你:好奇的话,为什么不读下去?
他误解了你,你并不是在好奇。你甚至有些想要逃离这个充斥着皮革和油墨气味的小房间。这里除了你和他,只有两排沉默的书架,它们好像随时都会向你压下来,而先前你甚至毫无察觉,直到,直到你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危险的面目才悄悄从暗处现身。
我我想雪快要停了
没有。你还没说完,他就打断了你,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在更早之前,你还以为他是个绅士呢!你坐在单人小沙发上,一动不动,想要把自己藏起来。
继续,读下去,这是关于爱的故事。他又说到爱,声调忽然变得温柔。
我不知道爱是什么。你捏紧了封皮。
你会知道的。
这个固执的男人,他在强迫你。
你迎上他的目光,用了一点儿勇气。他的脸在昏黄烛光里一半晦暗,一半苍白,眸光深邃,就那么定在你脸上。
你忽然低下头去,心跳的很快:只是一本书而已,和自己偷偷读过的黄纸小说虽然内容不一样,可它也只是一本书罢了,一本幻想故事书,加了一个让人脸红的句子,这没什么。
你重新打开封皮,找到那一页。
她一手捂着脸,仿佛那是所有矜持的最后容身之处一个手持长鞭的男人,半身赤裸
你又停下来,不是因为赤裸这个词。
一副彩色插画在微光的映照下是那样刺眼:少女的一条腿被高高抬起,男人一只手握着她的脚踝,像是要把她撕裂成两半,而她的下体就那样暴露所有围观的人眼前,男人手中的长鞭扬起,仿佛下一秒就要落在她绽裂的花xue上。
你重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时,才发现书已经被你丢到了地上。而男人探究似的目光依然压在你身上。
我你想要解释,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把它捡起来。
愕然,愤怒,不解。
你不知道一个绅士模样的英俊男人,为什么会在这间书房里变成一个恶棍。他一直在命令你!难道他先前的好心和招待,就是为了强迫你给他读这些亵渎神圣的故事?
我不想再读它了。我要回村子去,外婆会找我,她知道我在树林里。你站起身,心跳得像出笼的兔子,而且脸也烧起来。
没有回应,你也不需要他的回应,转身走到门边,伸手去拉门。
纹丝不动。
你转动把手,依旧纹丝不动。
耳边有一声叹息:我只是想教会你爱你扭头,看到那个男人的脸,冰冷的气息,如此贴近你。他一手撑在门上,而你,被他圈进了怀里。
手臂紧紧箍着你的后脑,他低下头来吻你,你几乎动不了,全身都被他寒冷的气息包裹缠绕着,越缠越紧。
他的嘴唇很冷,你的舌头被他吮咬着,他的舌头也是冷的,口腔里没有一丝热气。你像是一头撞进了雪里,因为他的亲吻浑身战栗,手脚却全都僵在原地。
尖利的刺痛从嘴唇蔓延开来,你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是什么咬了你吗?还是他太用力了?你几乎不能思考,大脑好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意识越来越混沌。
一阵天旋地转,你以为自己晕倒了,然而后背硌到硬物的触感是那么真实。你看到天花板上的吊灯像树枝一样,每一丛都燃着蜡烛。你被他整个儿放倒在桌上,一条腿屈起。他握着你的小腿,将你拉向自己。
你低头看到他松散的睡袍系带,看到藏在里面的东西。你害怕得几乎要哭出来:不要
他看着你,似乎是在确认你的真实意图。
订婚前失贞的少女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人们把她们装到铁笼子里,然后把笼子推进池塘里。教会学校里,负责教养你们的修女曾这样一遍遍的让你们自问自答,既是教导也是训诫。
你又一次叫道:不要。
慢慢的,握着你小腿的手松开了。
你拿手肘撑着桌面坐起来,他稍微退后一步,你没有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