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打搅了,这匹马可以卖给我吗?我出高价。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传来。
红发小伙松开你。
你看到了那个年轻男人,正是昨天你透过望远镜观察过的那个黑眼睛的男人!
哦,请原谅,我看错了,三位。
哪里来的蠢货!
我只是碰巧路过,本来想去酒馆里喝点酒,顺便留宿一夜,让我疲惫的灵魂在夏夜里得到安息,谁知酒馆里正在发生一场枪战,两伙人打得激烈如上战场,我敢保证,即使是在古罗马最盛时期的一场长征中,也没有发生过如此可怕的近距离战争。他们的枪声惊跑了我的马,还差点打穿我的脖子。您要了解,我是个热爱生命的人,我一向了解生命的宝贵,生命的可爱。生命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哪怕是拿出所罗门国王的宝藏来和我换,我也绝不出让我的生命。为了性命起见,我决定逃到隔壁村子去过夜,不过眼下我走累了,需要一匹马。他寻章摘句,慢条斯理说了一大篇话,两个人竟然愣住了,没有人打断他,两位,可以卖我一匹马吗?哦不,三位,还有那位小姐,如果你有一匹马的话是否愿意卖给我?我可以出高价。
见鬼!这儿没有人会卖给你一匹马!红发小伙子回过神来,骂了一句,你看到酒馆里在搞枪战?那你倒是说说这家酒馆在哪儿?
就在这片森林边缘的两英里处。有一伙人好像是从西边火车停靠点那儿来的,我使用好像这个词是因为我并没有亲眼看见,当然我不是个信口开河的愚人,相反我一向待人真诚。我之所以做出这种猜测,是因为他们的马后面都拖着大箱子,是那种火车里常见的运货箱子,我常年坐火车在家和学院之间往返,对此十分了解。
你听到了吗?抢火车的灰发佬提前回来了,我们得回去。
一瞬间你想起了很多事情。只是那些事情像一团乱麻,你无法理清其中的关系。
你听到身边抢你来的两个男人在嘀咕着什么。
这家伙穿的像模像样,不像本地人,看样子不会说谎。
说谎对他有什么好处?总不会是看上这婊子了吧?
他离得那么远,根本看不清。除非他有一双死人眼。
这家伙怎么办?
不能带上她,太麻烦,还会坏我们的事。
的确,火车上下来的随便一个破箱子都比她值钱!
我倒有一个主意
喂,书呆子,过来!红发男人向他招手。
是在叫我吗?先生,请注意您的措辞,我并不是书呆子,我是一个保持着古老贵族风度的音乐学院的学生。黑眼睛的男人四下望了望,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那我他妈的该叫你什么?见鬼!
我家族的荣光早已逝去,眼下,您可以称我为无马爵士。
你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他的话逗乐了你,就算是在这样窘迫的情况下。
马脸男人瞪了你一眼,显然他并不理解黑眼睛男人话里的幽默感,比起那个措辞优雅,风趣幽默的黑眼睛男人,他就像个蠢笨的傻瓜。更蠢的是他掏出了自己的枪,示威似的晃了晃。
好吧,无马爵士,过来,快一些,小心我打穿你一只眼睛。
好吧,既然你邀请我的话。男人说着,迈开脚步,顺便说一句,我不止热爱生命,对于自己的眼睛,也一样视若珍宝。
闭嘴,别那么多废话!
男人朝你们走来,一步,两步,越来越近了。在大约据你们十米处的地方,他突然停步。你没法看清他的动作,只听到砰砰两声枪响。红发男人仰面倒下。另一个男人像狼那般嚎叫了一声,捂着一条腿跌倒在你面前,血从他手指缝里涌出来。一直流到泥地里。
发生了什么?这一切几乎发生在一个心跳之间,你完全反应不过来。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你看到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腿上满是血,他咬着牙骂了句,狗娘养的,伸手到腰间拔枪。咔哒一声,是那枪发出的声音,你几乎来不及生出什么念头,只是下意识摸到了手边那块尖尖的石头,朝他的身上胡乱砸了下去。
稍后,在那个黑发男人问起的时候,你一遍遍告诉他,自己只砸了一下。我太害怕了,你说。他要开枪,他会把我杀死。你哭起来,捂着脸。
放松,小姐,放松。他已经死了。他不会杀死你。
你泪眼婆娑地望着他,他正在检视那个男人的尸体,并把他的枪举在面前细看。
那么你你会杀死我吗?
我不是屠夫,小姐。他微笑着转向你,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的确,他这副模样实在不像一个屠夫,至少你从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屠夫。
可是他杀了那个人!那个红发男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血从他身下流出来,一直流到你脚边。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一只鞋子不知什么时候丢了,白袜子上满是血迹。你动了动脚趾,一股黏腻的,可怕的恶心感,一股食物发酵的酸味涌到喉咙口,消化了一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