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你,事情我都压下去了,你可以继续回去弹你的钢琴,我会想办法给你安排 一个比以前更好的乐团位置,或者我们直接个人演奏,不要乐团。”
季南庭的话惹得顾江河忍不住笑起来,只是笑着笑着,他眼前一片模糊,只觉得喉咙有股苦涩蔓延。
顾江河抬起头,眼泪在眼眶回旋,迟迟没有落下来,他不愿意哭,尤其是在这人面前,太没出息了。
眼泪让他的眸子清澈明亮,看得季南庭心头微颤,有些不安。
“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说这些话啊?季南庭。”
顾江河从沙发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到了季南庭的面前。
短短几个月没见,季南庭感觉顾江河瘦得厉害,原先的一头长发被剪到了肩膀,来不及打理显得枯黄凌 乱,人也憔悴。
季南庭想起了第一次见顾江河,那种惊艳,感叹人间竟有这样的人存在,不食烟火,是站在那儿,一动 不动就是一幅山河烟云图。
顾江河清冷的气质和淡然平静的修养,只不过短短几个月,消失殆尽,竟成了一个,狰狞癫狂,会说脏 话,怒吼嘶喊的人。
顾江河将季南庭的惊愕错然尽收眼底,他当然清楚季南庭想的是什么。
只是为什么要这幅表情呢,是看到他沦落这般地步的而感到不可思议?还是嫌弃厌恶曾跟自己这种人有 过_腿?
同情也好,厌恶也罢,是谁让他变成这样的,不正是他季南庭吗?
“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很满意吧。”
顾江河自嘲道,字字句句戳在自己的伤口上。
诺言不知什么时候给他们让出了地方,他怕在旁边会让顾江河不自在,所以悄悄回屋子里陪若若玩。
“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拜你所赐,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不该好好守着你的爱人,还来找我干什 么?是觉得羞辱我羞辱得还不够,还是想把那些裸照拿出来给我朋友看?”
顾江河不明白,他不明白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为什么还抓着他不放,不明白季南庭是怎么堂而皇之 地,张口说出让他回去的话。
回去?回哪?难道不是他把自己一脚踹出来的吗?
“顾顾,不是的,我知道你很喜欢弹钢琴,你不会这么轻易就能放弃钢琴的,所有的事错都在我,我已 经在弥补了,不会有人说,我保证。”
“你也知道我喜欢钢琴啊。”顾江河呢喃道。
是啊,那是他这辈子最热爱的事业,他享受钢琴带给他的喜怒哀乐,享受枯燥的生活因为有了旋律而多 姿多彩,享受站在舞台上,交响乐在大厅回荡,往台下看,是无数沉醉在音乐中的人。
他享受谢幕是鞠躬人群爆发的掌声,享受演奏时沉醉仿佛与一切无关,享受指挥家挥舞着指挥棒,在空 中划出的弧度。
他那么热爱,如今却不得不放弃了。
“我放弃了。”
顾江河说:“我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没办法重新开始,我是个凡人,你可以笑我懦弱,但 我这一切因果,都是拜你所赐,”
“钢琴我不会再弹了,再喜欢又怎么样,又不是离开了就活不下去,你也别说要弥补我,我不接受,而 且今天我把话跟你说清楚了,没用的,你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当然也不会原谅你的小情人,你们 两只乌鸦一般黑。”
说什么弥补,真是可笑,压下去了又怎么样,没人当着面说又怎么样,只要想到会有人背后议论,用粗 鄙,肮脏,嘲笑的词语去形容他,顾江河就觉得恶心。
“顾顾。”季南庭忧郁的眼神心疼的看着顾江河,仿佛造成这一切的不是他一样。
季南庭伸手,想要触摸顾江河消瘦的脸颊,而顾江河却像躲避瘟疫一般,往后退了一步,唯恐避之不 及。
顾江河的厌恶留在眼底毫无掩盖,直视着季南庭的眼睛。
“别叫我顾顾,也别碰我。”
季南庭眼中的那些受伤,顾江河看在眼底却在心里觉得可笑,现在演这一出深情,真是比演员还像演 员。
季南庭收回了落空的手,垂在身体两侧,眼睛没有离开顾江河的脸。
他像是有千言万语,可顾江河对他只剩下缄默。
“话说完了,你走吧,今天算了,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顾江河认为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至少还能心平气和的说话,也没有真的拿刀捅死他。
大概是真的累了,或者还能念及曾经一点的美好回忆,给彼此留一点颜面,不会太难看。
他不能因为恨一个人,把自己弄得暴躁癫狂,恨不得全世界陪自己一起堕入地狱里,那不是他,不是顾 江河。
“顾顾,我什么都愿意做,你别这么对我。”
季南庭抵住门,不肯就这么离开。
顾江河笑了,这么一看自己像是坏人,他季南庭才像受害者。
“我怎么对你了?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