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炎帝声音冰冷。吕迁不敢再待,忙磕头告退。
御书房内安安静静,只听得见兴炎帝急|促的呼吸,仿佛气得要背过气去。许久,他终于开口:“去把太子给我喊来。”兴炎帝身旁的大太监忙应是,差人去东宫请人。
太子跪在刚才吕迁跪的地方,把兴炎帝抛在他面前的奏章一一捡起来,快速看着。
看着上面罗列着他对逍遥王苏钰渊的各种刺杀陷害,太子脸色巨变,跪地磕头,满腔愤恨:“父皇,儿臣冤枉!这是栽赃,这些不是儿臣做的。儿臣对皇叔的心日月可鉴……”
“闭嘴!”兴炎帝揉着太阳xue,怒斥出口:“朕是否同你讲过,莫要再喊逍遥王皇叔,你为何明知故犯?”
太子低头,满脸憋屈:“父皇,儿臣自小和皇、和逍遥王一起长大,喊习惯了,还请父皇恕罪。”
兴炎帝居高临下,沉默地审视着自己这唯一的成年儿子,好半晌才摆摆手:“罢了,不怪你。但不管这些事是否是你做的,从今日起你禁足一月,算是给他一个交代,毕竟他如今身子那般,莫要再惹他生气。”
太子磕头:“多谢父皇信任,倘若能让逍遥王心情舒畅,别说让儿臣禁足一月,哪怕就是禁足一年,儿臣也愿意。”
兴炎帝点点头,脸色缓和:“起来吧,既然他不愿见你,你莫去招惹他,好歹是一国储君,不必把脸送上去让人踩。”
不到半刻钟,宫中就传开了,太子因着惹怒了逍遥王,被皇上下令禁足,连过年都不允许出来。
皇后娘娘知道后,不顾一国之母的仪态,顶着寒风跪在御书房外哀求皇上。后念及过年期间,太子要随同皇上一起主持皇家祭祀,皇上这才松了口,允许太子在那几日出来走动,过完了年继续禁足。
听完吕迁的汇报,苏钰渊脸色Yin沉如水,凤眸微垂,静静地坐着,久久不语。
卫通满脸愤恨:“就这样?那人心思歹毒,对主子做了那些个丧心病狂之事,就被禁足一个月?而且这一个月期间还可以出来主持皇家祭祀?这是禁得哪门子的足?皇上如此偏袒太子!”
吕迁看了卫通一眼,却也没阻止他,因为卫通说的都是实话,也是他想说的。
等了半晌,吕迁开口问道:“主子,接下来如何办?不若,我们……”吕迁眉头紧皱,做了个杀的手势。
苏钰渊抬眸,微微摇了摇头,声音冰冷:“不必,既然他不在意,那我这病,也该慢慢好起来了。毕竟冲了喜,而王妃,是个福运深厚之人。”
70. 第70章 70
安阳侯府林清漓的院子, 红月低着头跪在地上,身上穿着一身麻布棉袄臃肿不堪,皮肤粗糙, 脸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
若是无人提前告知, 不细细打量,任凭是谁, 都已经认不出这是几个月前, 面容清秀, 打扮贵气的安阳侯府二姑娘身旁的大丫鬟。这也是林清漓去后院角门见了她之后,敢名目张胆地往自己院子里带的原因。
林清漓蹙眉打量着她,半晌, 起身亲手扶起她:“红月,你受苦了。绿云, 搬把椅子来。”
绿云应是忙搬了个绣墩放在一旁, 林清漓扶着红月坐了, 又示意绿云给她上了杯茶。红月忙双手接了,有些诚惶诚恐地道谢。
待她喝了一口茶,林清漓坐回椅子上也端了杯茶, 开口问道:“红月,这么久,你是在哪儿过的?又是怎么回的京城?你这脸上是如何受的伤?”
自打进了屋子, 就一直神情激动强忍着眼泪的红月, 一听林清漓这话,眼泪再也憋不住汹涌而出, 放下茶杯痛哭出声:“姑娘,奴婢受了大苦,遭了大难了。”
林清漓示意绿云上前安抚她。绿云点头忙走过去抱住红月的肩膀, 见她哭得凄凉,也跟着红了眼眶:“红月姐姐,你遭了什么难?快跟姑娘说说,姑娘会替你做主的。”
红月好生哭了一阵子,抬头见林清漓微微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这才住了哭,抽抽噎噎地把事情经过全部说了一遍。
当时在山上遇到那一伙黑衣人刺杀苏钰渊的时候,他们也被那群毫无信用见钱眼开的山匪围了。姜婆子灵机一动,答应给山匪一些银子,让他们带着他们逃出去。
那之后对方见钱眼开,双方发生了冲突,红月则因年轻容貌清秀,被那群山匪直接给掳走了。之后被那伙人好一顿糟蹋,反抗的时候又意外划伤了脸。
无奈之下假意顺从,委身于一个小头目,渐渐获得了他的欢心,之后偷了他的银子偷偷跑掉了。一路上费尽艰辛,这才回到了京城。
事情说完,想起那暗无天日的悲惨日子,红月接着又哭。绿云听得也跟着止不住的掉眼泪。
林清漓听了,神情冷漠,无动于衷,许久不曾作声。
见二人抱在一起,哭哭啼啼没完没了,林清漓语气有些不耐:“好了。哭有什么用?”二人忙收声,松开各自站好。
林清漓问道:“你可曾回过娘家了?现如今在何处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