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许凝岚,半晌,点点头:“清漓这孩子本是个好的,怕是因为她姨娘一事心中过不去,这才出言讥讽溪儿。不过夫人放心,我待会儿定会把利害关系同清漓说清楚,既然夫人有事,那我就去书房。”
许凝岚点点头:“侯爷慢着些,晚上我亲自下厨做几个小菜,我们二人喝几杯?”
安阳侯看着许凝岚日渐丰腴的脸颊,笑着点点头:“夫人安排就好。”
安阳侯府的书房内,安阳侯板着脸端坐在椅子上,而林清漓则跪在地上,低眉顺眼。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林清漓先开口:“爹爹,清漓知错了。清漓只不过是见今日家里热热闹闹,可姨娘却一个人在庄子上孤苦伶仃,大哥也在书院许久不曾回来,清漓心中难过,这才忍不住口出恶言讥讽了姐姐几句。”
林清漓说着说着,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砸在了地板上,哽咽着说不下去。
见林清漓认错态度良好,顶着一张依然肿胀的脸,耷拉着头一副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模样,安阳侯脸色稍微缓和。毕竟这是在他身边长大给他带来无数欢笑的闺女,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想着先前吃饭之时,林清漓就是顶着这张脸沉默安静地陪坐在一旁,一个眼泪都没掉,也没告状,安阳侯心中不忍,抬抬手就想出声叫她起来。
可林清漓却再次开口:“爹爹,姐姐狠狠教训过清漓之后,清漓真的已经知错了。”
听到加重语气的“狠狠”两个字,安阳侯的脸色沉了下去,抬起的手也放回了膝盖上。
看着林清漓和姜姨娘有几分相像的脸,和如出一辙的可怜模样,安阳侯不禁想起一向进退有度的姜姨娘做出的那等恶事,忍不住用带着些审视的目光打量跪在桌前地上的林清漓。
林清漓自小就表现出易于常人的成熟和聪慧,自打姜姨娘接手府里的中馈之后,府里人尽皆知,林清漓没少帮衬。以前安阳侯没少为这事觉得骄傲,总觉得自己基因好,生的孩子个个能干。
姜姨娘出了那等事被责罚之时,林清漓表现得大义灭亲,并没有不知分寸地替姜姨娘求情,这样懂事,让安阳侯在心中对她更为心疼。
可今日,这事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她却拿这事做伐子,出言讥讽林溪。安阳侯不由得心中不多想。
想着老夫人先前和他说的话,知道林清漓是个主意正的,安阳侯突然觉得有些心累,终是出声:“起来吧,回去歇着吧。”
林清漓一愣。大张旗鼓地把她叫过来,就这么两句话就完了?不训斥,也不安慰,就这么让她走了?这究竟是何意?
林清漓心中满是不解,抬头看向安阳侯,就见他已经靠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林清漓攥了攥手里的帕子,爬了起来:“那清漓就不打扰爹爹了,清漓告退。”
就在林清漓走到门口的时候,安阳侯终是出声:“清漓,日后你是太子妃,等太子……,你的前途不可限量,日后行事先多想想,毕竟太子身后还有皇后,若是你再如今日这般说话毫无顾忌……”怕是要有损在皇后和太子心中的端庄形象。
林清漓想到每次见到她,都用严厉挑剔的目光打量她的皇后,心中凛然一惊。
是了,她今日自作主张只图口舌之快,惹得林溪出手打了她,没有占到便宜反倒落了下风,好像还坏了太子的谋划。若是皇后娘娘知道她坏了太子的事,怕是对她更加没有好眼色。
思及此处,林清漓转身对着安阳侯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多谢爹爹教诲,清漓记住了。”
安阳侯不知林清漓的心思,只当她听了进去,语气缓和了些,又道:“过几日我有事出京,会路过庄子,你若是有东西给你姨娘带,这两日收拾出来吧。”
林清漓眼中一惊,随即低下头:“是,多谢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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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和苏钰渊回了逍遥王府,先是把苏钰渊这个“病秧子”送回屋,林溪就张罗着去厨房:“哥哥,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啊,你等着。”
“今日做什么粥?”苏钰渊坐在椅子上,闲闲地问道。
“……”林溪一噎,老脸一囧,走过去伸手就在苏钰渊手背上掐了两把,跺着脚凶巴巴地道:“这事儿就过不去了是吧?”
苏钰渊闷笑一声:“我不过是问了句吃什么粥罢了,缘何这般生气?”
“再说吃粥我不做了。”林溪哼了一声,往椅子上一坐,架着胳膊生气。谁还没点儿难堪的过往,能不能不要总提!
苏钰渊起身,走到林溪面前,伸手揉了揉林溪脑袋,笑着道:“好了,这么点小事犯得着生气,嗯?我以后再也不吃粥了,可成?”
林溪把他的手拍开,站起身一扭一扭走了。
到了厨房,林溪巡视了一圈想看看有什么食材。
之前林溪来发过喜糖和赏银,和蔼又可亲,厨房的管事和厨子们也不躲,都好奇地围成一圈看热闹。
闻信赶来的丫鬟石竹忙上前:“王妃,您要做什么,奴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