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贞走后凤别云环顾四周,窗外春色依旧,她呆坐在床上,听着聒噪到刺耳的鸟鸣声。
她想,往后起床还是先翻个黄曆好了,今日大抵诸事不顺,否则怎会接二连三的惹人厌。
小荷进门时拿起扫帚不断叮嘱她莫要下床,叽叽喳喳地安慰她姑爷那麽爱夫人,肯定气不过三日,夫人莫要上心,放宽心才是。
是阿,终归是死,好死不如赖活,她必须振,可如今连难过都是那麽疲倦,唯有渗人的麻木浸遍全身,一点点地、悄无声息地,率先杀死了她。
从争执以后已有五天未见李玄贞,想来李玄贞这次真的气着,凤别云知道李玄贞在等自己,只要她开口,李玄贞一定会毫无芥蒂的原谅她,可她却揣着明白装煳涂,故意不去,她不想李玄贞这麽容易的原谅她,最好留个芥蒂才是。
第六天时李玄贞终是耐不住寂寞,像是中毒已深他戒不掉凤别云,也不想戒,只想将她融进血骨,这几天就像出现戒断症状,他无时无刻不想她,每过几刻就望向门口,期待着有谁来,可期待终究落空,来的只是一叠叠的冗长书信。
罢了,低头也不是第一次的事情。
李玄贞走到门口时,小荷张开手臂摇了摇头:姑爷失礼了,夫人说您不可以进去。
李玄贞非常平静似乎早料到这个结果,蛮横无理惹的夫人不快,被拒门在外也是合理,可他始终不明白,为何要纳妾?难道两个人就这麽过下去不好吗?
他站在门外轻声说道:我是来道歉的,前些日子是我不对,不晓得你的苦心,接下来一个月我要替老爷出城办事,回来后我会依照你的意愿纳妾,所以临行前可否让我再见一面?
进来吧。凤别云终是狠不下心,她本就是个容易心软的人。
屋内两人都在琢磨着要说些什麽,过了许久还是沉默着,到现在李玄贞依旧不明白她当初所说的平等关係,从一开始就注定他们的尊卑地位,不过没关係,只要是她就好,李玄贞走到她身旁,抱着她好一阵子,脆弱的像个孩子。
月临花每天变着法子折腾她,看着他执着的模样凤别云也不好拒绝,所幸任他折腾。
【健康值】:31(剩馀93天)
凤别云看着水面漂浮地符纸灰一阵无语,她一口饮尽将碗还给月临花,该处理连心蛊的问题了,月临花出生药王谷,身子裡又有奇异的蛊虫寄宿,再者还有一个拜月教的老情人,想来一定有解决方法。你说你见多识广,想必知道连心蛊的解法。
月临花觉得新奇挑眉睨了凤别云一眼,继续撩着袖子写新药方打趣道:小凤儿这是良心发现后悔了?
也不是。凤别云思索片刻改口:也是,觉得我命不久矣,与其让李玄贞给我陪葬,倒不如放他自由。
小荷这些天在屋裡给月临花打下手,自然知晓夫人的情况不是很好,如今从她口中听见命不久矣顿时惨白脸,原本想说些安慰的话,却被月临花塞了方子打发去府内药方抓药,只得两三步回头一次告诉凤别云她吉人天相是个善心人,阎王一定不会带走她。
丫环倒是随主子一样,聒噪。月临花脸上全是藏不住的嫌弃,翘着兰花指弹了凤别云的额头:倘若你觉得惨忍,就好好活着,死了倒是容易,你如果死了,瞧那小白眼狼的卑微狗样,怕是会活的生不如死,倒不如随你一块去来的轻松。
凤别云揉着额头,小声抱怨道:我就是怕他跟我一起死,才给他纳妾,他有了孩子,就有了牵挂,自然不会有跟我一起走的念头。
月临花实在忍不住凤别云三两句离不开死字,病人不信任大夫,这是对他天职的亵渎,他抱着头有些崩溃:死来死去,倒是去死阿,还要我说几遍,我说你会好,就是会好,听我的就会好,闭上你的狗嘴,再说一个死字我就把你弄哑。说完还拿着银针对着空气扎两下,好不恐怖。
凤别云:...
月临花手裡有凶器,她担心在继续他会做出些应激反应,只得好声好气的配合着他:那是、那是,是我天资愚昧,不晓得神医的厉害。
哼一月临花双手抱臂,指尖还夹了根银针,他重重哼了声,像隻高傲的猫儿,话也不说走了出门。
凤别云心底祈祷不要有哪个倒楣的下人遇到这个疯子,很快的她就看到了那个倒楣的下人,小荷拿因为药方上有墨渍晕开盖住了药材名称,府中药房管事看不清楚,这才折返回来想让月临花重写一份,哪知她满脑子都是夫人,一见到月临花就紧张问道:神医神医,夫人不会死吧?
月临花足尖一顿,缓慢摆头好似在巡视猎物的鹰,凤眼怒目圆睁,尾音拔了个尖窜遍天际:死一一一?
正好触了月疯子的霉头,月临花手法迅速朝着小荷点了几处xue位,抢过她举着的药方看了眼:回去,我知道了。
月临花拿着药方迳自朝药房方向走去。
小荷不会写字也不识字,回到凤别云面前比手画脚。
你方才遇到月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