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色微醺。
重华宫。
余溪撩开青绿色的床幔从床里微微探出了头,宫内烛火摇曳,映出了半张Jing致至极却面无表情的脸。
脚趾轻轻点在了冰凉的石板地上,他光着脚轻轻慢慢走着,玉白如透明般的脚趾因凉意而蜷缩了一下。
走到烛台前,深红色的烛泪滴滴掉落在案台上,层层堆积历历在目,余溪执起案上的尖头银剪,剪掉一点烛芯,烛火映衬下的手指细白莹润,他把还燃着的烛芯放至嘴前,脸庞恍若润了一层暖黄微光,轻轻吹灭了那微弱的火光。
风处摇金涌,烟时闪墨鸦。
寸心终不昧,双泪欲横斜。
渐过分诗刻,虚开报喜花。
剪声初落指,满席散春霞。
他随手把剪刀扔在烛案上,嘴角一点点勾起凉薄的笑意。
[这故事,当真无聊至极。]
他回忆起原世界线的情节。皇宫,父子,乱lun。
余溪噗嗤笑出了声,现在的世界线正捻在他的手上,早都被改的面目全非了。
[夜里凉,不要光着脚。]
身后的声音传来,余溪不为所动。
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转过身,露出仿佛吓得发白的小脸,面上带着故作镇定又怯懦的表情。
路霄上前握着余溪发凉的手,一把将他横抱了起来,余溪惊慌失措地抓住了路霄胸前的明黄色衣襟,上面的龙纹刺绣有些硌手,路霄轻笑了一声。
[为什么总是不听话呢,小溪。]
路霄将余溪放到了床榻之上,站在床边静看着他,眼睛里深沉一片,蕴着各种复杂的情绪,余溪紧张地撑起半个身子,喏喏不敢说话。
世人皆知,当今圣上行事乖张,恣意横行,狠厉残暴,以至后宫仅寥寥几人且后位空悬也无臣子敢进言。从被废弃的落魄皇子到踩着尸体上位的冷情帝王,谁也不知道这位特立独行的皇上经历了什么。
只有路霄知道,他的内心早就已经扭曲,他站在最高的位置就是为了报复曾经侮辱他的人,他冷眼看那些过去害死他母妃和看不起他的人如今像狗一样匍匐在他面前。他发明了各种刑罚用在这些人身上,听着他们的求饶惨叫,他快意至极,恨不得夜夜伴着这些声音入眠。
然而,现在他有了余溪。
他是他的月光,他是他的神,他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捧着献给他,他要把这抹月光搂在怀里,只有他一个人能看。
余溪看着路霄渐深的眼神,不由得往床榻里面缩了缩。
路霄俯下身用身体笼罩住余溪,把他困在怀里,咬上他脸颊上细嫩的rou,尖利的牙齿细细磨着,让余溪有种将要被野兽吞食的恐怖感。
路霄抓住余溪撑在身前的手,强行将它按在了床上。
他的软舌缓缓舔弄着余溪脸颊上红肿的牙印,舌尖又移动到余溪紧闭的唇瓣,噙住那张不点而朱的唇,撬开了贝齿,舌头灵活的深入口腔,缠着余溪的小舌肆意搅动。
[唔。。。不。。。]
余溪下唇饱满的唇rou被路霄狠狠撕咬着,他有些痛苦地呻yin出声,双唇交织中血的腥味蔓延开。
路霄放开了余溪已经被他宠爱的开裂泛着血丝的唇,一根银丝由双唇分开时拉开,如藕断丝连般。
结束了这粗暴的吻,余溪微张着嘴喘气,胸膛剧烈起伏着,泪眼朦胧,目光空洞地望着床顶金色刺绣上点缀的珍珠。
路霄抚上余溪的眼睛,睫毛划过手心带着些许痒意,他把头埋在余溪脖颈中温存,毫无情色的意义,像是幼时被母妃抱在怀中那般温暖。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那夜,幼时的他捧着书借着月光念出这句诗。冷宫的夜晚凄寂难捱,昏暗的屋子里只有月亮善解人意般让光亮透过窗子斜斜洒了进来,母妃正拿着针线在给他补衣服,瘦削的脸颊泛着莹润的光,看着正在读书的他眼神柔软笑意浅浅。
彼时还年幼的他抬起头,望着那方小小的窗子,月亮像是被困在那方块中,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温柔。
又回忆起与余溪的初见。
他听说太子带回府一个男子,极尽宠爱,夜夜笙歌。路霄对太子一向严苛有加,毫无父子之间的温情,像是想把自己幼年没有的全部补偿在太子身上。一来为了训斥警告,二来好奇。他趁着月夜微服去了太子府上。
路霄掩在草丛后面,看见他那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的儿子正将那人按在怀里胡乱吻着,又搂着那人的腰,向下啃着他玉白的颈子,那人仰着头喘着低低的泣音。
被侵犯的美人一半的脸正面对着路霄,月光轻柔地抚摸着他微皱的眉头和红艳的眼角。
月色真美。站在Yin暗之处的路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于是,他把这轮月抢了回来。
[我不想伤害你,我也不想玷污你,我太脏了。。。]
床榻上,他嗅着余溪颈中淡淡的清香,小声嘟囔着。呼吸逐渐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