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就记了十多年
楚问很少有如此表露情绪的时候, 阮惜灵略感惊讶地抬眸看他。
楚问抿了抿薄唇,解释般补充了一句:“你漏算了一次,算上我们第一次见面, 你带着感冒到我的剧组试镜, 已经是我第三次碰上你生病。你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听着他的话,阮惜灵也想起了以前的事, 那时楚问对待她不假辞色,现在的楚问,不知不觉全然没有了当初的冷意。
“我也不想的。”阮惜灵用空闲的那只手托腮,神情恹恹,“你可能不相信, 这是我的体质问题。”
楚问:“我相信。”
话音刚落,在阮惜灵脸上的惊讶更浓之前,楚问掩饰地翻开剧本,直接转移话题:“看你还不困,还要听我讲戏吗。”
阮惜灵微微坐直身体:“当然要。”
她发现了一件意外的事, 楚问似乎挺容易害羞。
阮惜灵把到嘴边的打趣默默咽了回去, 不敢再提, 万一把楚问气走了怎么办。
楚问主动开小灶讲戏的机会十分罕见, 一旦错过,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阮惜灵顺着楚问的话, 一本正经翻开剧本。
她早有到了医院继续研究演戏的打算, 带上了自己的剧本。
时间流逝得很快, 窗外夜色静谧,坐在病房的床头,从窗口位置能窥见半轮明月。阮惜灵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楚问见状道:“你睡吧, 我该走了。”
阮惜灵也没逞强,今晚和楚问探讨她已经收获颇丰,含糊揉了揉眼睛:“好,你开车慢点,路上小心。”
楚问陡然生出这是妻子在叮嘱丈夫的错觉,并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错觉蜷了蜷手指。
平定了一下情绪,他说道:“突然想起件事,你等我一会儿,我回车上取件东西。”
阮惜灵不知道他忽然急匆匆想去拿什么,继续坐在床头静静等待。
很快病房的门被敲响,回来的楚问手上多了个礼品袋,为了不耽误阮惜灵休息,他似乎是跑过来的,稍微有些气喘。
他说:“给你的生日礼物。”
阮惜灵笑着道:“生日礼物?有点早吧。”
“不早。”楚问道,“还有几天就到了。”
阮惜灵接过礼品袋,询问道:“我能打开看看吗?”
楚问喉结微动:“可以。”
礼品袋盛放着一个方形高档礼盒,打开以后,里面的物品不出阮惜灵所料,是一款女士手表。
“我房间有几件你过去送的礼物,那时候我还没有回阮家。”阮惜灵看着他,“我拆开看了,都是手表,适合我各个年龄阶段的。你一直送我手表,为什么?”
她猜测,或许和小时候那段绑架经历有关。
阮惜灵取出手表,在灯光下打量,隐隐感觉脑海深处有块迷雾快要拨开。她的思绪集中过去,神情怔然,没有听见楚问的回答。
脑内闪过一串画面,紧接着头脑剧痛,阮惜灵下意识抬起双手想捂住头,带动得输ye管连同吊瓶微微摇晃,楚问慌忙两步上前,单膝跪在地面,抓住她输ye的那只手,让她不要乱动,担心问:“怎么了?”
阮惜灵面露痛苦之色:“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楚问深呼吸一口:“慢慢来,身体难受就放弃,不要强迫自己去回忆。”
阮惜灵轻轻摇了摇头,不再吭声,垂眸深思,楚问也屏住呼吸不打扰她,忘了自己还紧紧抓着阮惜灵的手。
过了一会儿,阮惜灵抬起头,额角渗出少许冷汗,但笑得开心:“我想起一点了!”
小时候,阮惜灵被绑匪掳上车,坐在旁边看管她的绑匪头一低,看见她发间亮晶晶的糖果发卡,直接伸手拽了下来,拔掉阮惜灵好几根头发。
小阮惜灵痛得低呼,随后惧怕地捂紧嘴,生怕惹怒绑匪,泪水在眼眶打转。
“这小女孩还挺懂事,也不大哭大闹。”绑匪笑着对坐在前排的同伙说了一句,然后踢了脚阮惜灵的小腿,“继续保持啊,要是吵得我们心烦,就让你跟那个哥哥一样。”
少年楚问被绑匪头子泄愤打了一顿,嘴角结了一块血痂,身上多处淤青,狼狈不堪。
威胁完小女孩,绑匪打量着手里的发卡:“这东西水晶做的?看上去不少值钱啊。”
接着注意到阮惜灵腕上的手表,绑匪眼睛一亮,粗鲁扯了下来:“这手表我在电视上见过,好像有GPS功能吧,有钱人家的小孩身上好东西就是不少,差点着了道。”
唯一的依仗被拿走,阮惜灵内心焦急,却不敢表露出来,把头深深埋进膝盖里。
被绑匪带到荒郊野外的废弃厂房,夜色渐深,阮惜灵眼皮沉重,却害怕得睡不着,度日如年。不远处的楚问浑身带伤,更是疼痛难熬,被绳子绑着的阮惜灵慢腾腾挪过去,低头呼呼吹了两下他手臂的淤青。
少年楚问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阮惜灵灰扑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