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明黛。
霎时间,一双双眼睛都跟着望向明黛。
只有明媚,不敢看李淙,也不敢看明黛,端着冷艳之态,心里隆隆打鼓。
明黛微微抬眼,不期然撞上李淙一双含笑的眼,她也忍不住想笑。
明黛没有犹豫太久,起身道:“夫人与郎君盛情难却,黛娘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长孙蕙比阮氏更惊讶,仔细打量起明黛的神情。
阮氏:“去吧,大郎也领着黛娘四处走走。”
明黛顺势一捞明媚:“媚娘向来好动,一起去走走吧。”
明媚心虚露笑,优雅的抽手,试图坐回去:“我近来忽然不好动了,还是陪母亲在这说话吧。”
明黛直接抓住她的手腕,面上笑着,眼里藏刀:“走走吧。”
明媚看了母亲和阮氏一眼。
两位夫人只看着她们僵持,并未表态。
明媚无奈,只能同行。
……
李淙知道明黛和明媚走到哪里都是瞩目焦点,未免她们不自在,他命人将自己常去的藏书阁收拾出来,请她们移步去那处。
一路上,明黛和李淙都未说什么,明媚却一心想逃。
老天到底给了一条生路,没走多远,明媚发现了刚刚抵达相府贺采薇。
“我忽然想起来找薇娘有些事,姐姐,我不同你们一道过去了。”说着,她领着婢女头也不回的走向贺采薇,挟着早已瞧见这头,一脸好奇的贺采薇急急离开。
明黛看着明媚跑远,无奈的摇摇头,侧首看去,李淙也看着明媚的背影笑。
察觉她看过来,李淙很快收了眼神,亦对她露出浅笑。
明黛实在很难形容此刻的微妙,更多是想笑。
“是不是没有想到,还能见到今日的情形?”
明黛主动开口,让李淙在意外之余,忽然就消去了一些尴尬。
他看一眼明黛,轻笑起来:“的确。”
明黛:“那藏书阁,还去吗?”
李淙思及往事,硬气起来:“当然要去,从前吃够了‘没名没分’的苦,如今正大光明,焉有畏缩推拒之礼,不仅要去,还要大大方方去!郡主请!”
明黛没想到李淙是个如此豁达风趣之人,轻笑一声,大方随他走了。
两人都没有留意到,数丈之外的月亮门边,男人被小厮领路至此,看着并肩离去的一双璧人,漾起一个寒意彻骨的微笑。
……
明黛和李淙,还真有一段啼笑皆非的渊源。
当年,明黛和明媚拜师后,一度引得诸多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世家子跟着拜师,最后无一不被吴先生轰出去。这当中,混入了一个真心仰慕吴先生的学生,就是李淙。
只因机缘巧合下与明黛一起帮老师瞄过一幅画,师门中便传出了他也是为明黛而来的流言。
李淙哭笑不得,且不谈他无心风月,单说两家母亲的往事,这事就根本不可能。
没想到,他越否认,竟越是被排挤——一面说着不爱慕明娘子,一面又时时借师父之利接近人家,表里不一,道貌岸然!
等到老师再点学生帮忙时,他的机会被更有资历的师兄挤掉了。谁都知道,帮老师描画能得到更多的指点,可遇不可求。
李淙懵了,可他已控制不住护花心切的师兄弟们,为了求学生涯的和谐,李淙在一次师兄弟们攒的小宴上,承认了自己的“爱慕之心”。
在一阵哄笑声中,他奇迹般的被师兄弟们接纳了。
他这才知道,大家一同瞻仰倾慕高岭之花,竟也能拧成一份牢不可破的同门情谊。
然后,他被盯上了。
那日,李淙从水塘里爬起来,浑身狼狈,头上还顶着个癞蛤蟆,被笑话惨了。
他知道自己被谁整了,加之两家的确关系尴尬,他主动去找明黛解释了此事。
明黛听闻此事,讶然不已,当着他的面让明媚给他赔礼道歉。
李淙没计较,好在事情已说开,至少他们之间不会再有暧昧与芥蒂。
自那之后,他们再没一同描画,偶尔对面时,倒也相处坦荡,此外再无交集。
可谁也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两位母亲竟也有握手言和同坐吃茶的一天,还打起了撮合的意思。
明黛和李淙明白过来时,第一反应就是想笑。
李淙的藏书阁多为画稿和名家真迹,再就是些闲散文章。
“记得郡主以前便不喜吵闹,一个人描画写字就能待一整日。”李淙看看外面,感叹道:“今日这样的场合,怕是有些折腾。”
明黛浅笑:“所以,还是师弟想得周到,这地方不错,我一人也不会无趣。”
李淙愣了一下,又笑起来。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曾经听过的评价——明黛如雪岭之花,高不可攀,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若是寻常相处,你会觉得十分舒服,言行之上,她都不会让人尴尬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