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她选择了收敛。”
“当她已经习惯且接受这种状态后,能陪在她身边、心里的人和物,屈指可数。”
“而这些对她来说,都有分量与意义。”
明媚飞快抹掉眼泪,别过脸,她忽然想起,从前也是有人主动与明黛交好的。
可她曾亲眼见过那些明面热情暗地非议之人的嘴脸,只觉接近明黛的人都别有用心。
所以,她全都赶走了。
后来,与明黛交好的人变少了。
与他们往来最多的就是家中姊妹与师门同窗。
正如母亲说的那样,各自都规规矩矩,即便有小心思也不敢外露。
再后来,也不知怎么的,总有人喜欢招惹她。
她一受委屈,便是明黛出头维护。
久而久之,旁人对明黛越发敬而远之。
所有人都知道,明黛偏私护短,谁招惹明媚谁就完蛋。
明媚的眼泪大滴的掉下来,扑进母亲怀里。
“我没有拦着姐姐……我也希望她可以随心所欲的过活,可以有私交好友,我……”
说着说着,她反倒说不下去了。
长孙蕙敏锐的感知着她的情绪变化,放轻了声音:“知道你也疼姐姐。可她不止是你的姐姐,你们形影不离多时,就分几日给别人吧,好不好?”
明媚心中撕扯般难受,良久,才在母亲怀中点了点头。
下一刻,她又顶着泪眼望向母亲:“那……那你一定要多派人跟着!”
“还有,之前说抓获了刺客活口,也没听见什么回音,万一……”
长孙蕙眼神微变,叮嘱道:“刺客的事,你父兄有安排,以后不许再提。”
明媚泪眼一凝,思绪走神,听出母亲的语气有些遮掩。
难道他们早已查明了线索,却又按下?
为什么?
……
回来半年,明黛第一次自己外出,带了阿福和二十个护卫。
马车出城,一路向东,不到半日已至山脚。
长安城外的佛寺建于山顶。
上山共有两条路,一条是数达千阶的石板阶梯,一条是盘旋而上的车道。
长安城内的贵人前来参拜时,无一例外都走山道。
明黛在山脚下了车。
她让阿福乘车先上山,她则徒步登山。
阿福讶然:“这样走上去,郡主的脚必会疼痛难忍,膝盖也会受不住的。”
明黛笑笑:“山阶上隔一段便有通往车道的小路,我不逞强,若实在受不住,再乘车也不迟。”
阿福不敢顶撞,“那奴婢先上山为郡主打点厢房准备热水,再来接郡主。”
……
眼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轻提裙摆开始登梯,马车里的男人露出一抹浅笑。
原来,她不是只会折磨别人,让人走遍整座山,她自己也会。
来参拜的人不少,石板阶梯又窄又陡,好在梯道足够宽,不至于人挤着人。
一路上,不时有人往这边看稀奇。
明黛衣着华贵,戴着帷帽,身后又跟了一群护卫,瞧着就是有身份的娘子。
这样的娘子,放着马车不坐跑来徒步登山,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明黛的确是自找苦吃。
她在府里休养了半年,走过最远的路就是卧房到大门。
不过两百阶,离半程都尚有距离,她的脚掌已开始疼,膝盖跟着受不住。
可她一声未吭,除了速度慢下来,照旧一步一步走。
巧心和巧灵本是亲姐妹,当初她和媚娘选中她们做侍女时,不乏有这个原因。
年纪还小的时候,明黛也曾被明媚气的流眼泪。
巧灵知道她不愿告诉任何人,便死死守住自己的嘴巴,然后把自己买的甜食分给她。
那小丫头,工钱多半都买了甜食。
她小时候家里穷,只有年节才能吃上一点花生糖。
所以,吃上花生糖时,是一年里最高兴的时候。
因着这样一段记忆,出来做工受委屈欺负时,吃甜食就能高兴起来。
莫名的,明黛也喜欢吃甜食了。
脚下生疼,明黛用手杵着膝盖爬,依旧没停下。
她知道自己忘了一段记忆,巧灵就是在这段记忆里没的。
所以,她只能在这一步一步拉长的路程中,努力回忆自己所有能想起的事情。
是自责,亦是虔诚。
忽然,明黛脚没抬高,绊到阶梯,整个人朝前倾去。
“小心!”一抹浅影快过所有护卫从旁靠近,左手臂自前勾住她肩膀,将她整个人带起。
明黛站稳时,男人的手已收了回去,护卫亦赶了过来。
“郡主,您没事吧?”
明黛摇摇头:“无事。”
隔着帷帽纱帘的缝隙,明黛的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