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谢明决,独自在外游历,孟壑舟才知道,他和吹雪没了门派依仗,不仅无处可去,而且无处可留。
他甚至不如散修,散修至少长期在外行走,知道世间冷暖。他却是高阁公子,不谙世事,动不动便被仗着人多势众的散修欺侮。
他又不方便再拿太虚宗的名号压人,一旦被知道是曾经赫赫有名的天才剑修孟壑舟,他就少不得口水唾沫。
“拔剑四顾心茫然。”某日他正用酒楼纸笔写下无奈,突然被一伙黑袍散修团团围住。
“你是不是孟壑舟?”为首的方脸男子趾高气扬地问。
吹雪拦在桌前,冷冷看着他们:“有何贵干?”
方脸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吹雪两眼:“黑瞳白发,果然是吹雪剑。”说着便伸手作势要摸吹雪的脸,被吹雪嫌恶地用茶盏隔开了。
孟壑舟搁下纸笔,淡淡道:“烦请阁下自报家门。”
方脸男子冷哼一声:“架子真你妈的大,真当自己还是太虚宗的人?小爷我只好奇——吹雪这么漂亮,你自己是不是cao过了?让给小爷一晚怎样?”
孟壑舟骤然变色,一道凌厉剑气直逼方脸男子,方脸男子慌忙拔剑拆招,二人交手之间,孟壑舟惊讶地发现这气质猥琐的男子修为隐隐不在自己之下。
四面皆有人闻声站起,料想男子之所以如此嚣张,也是因为这一伙人不少,他粗略判断,至少有十数人。
这下麻烦了。
“鬼怖。”孟壑舟清冽的声音传进乾坤袋。
“咻”的一声,鞭声破空,鬼怖红影闪动,瞬息将从后方偷袭的两人团团捆住。
……这鞭子一次只能捆两人,没有想象中方便。
方脸男子招式凌厉Yin狠,赤手空拳却招招逼向孟壑舟命门,孟壑舟与吹雪招架他已很勉强,还要随时留心四方伺机袭来的人。
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孟壑舟观其招式,却始终没有头绪。方脸男子越逼越急,孟壑舟腾跃而起,脚蹬房梁,吹雪回身化作剑芒劈去,方脸男子闪避不及,胳膊生生被削去一层皮rou,白骨露出。
“好Yin狠的招数,这便是剑修名门?呵。”方脸男子受了重创,却像毫无感觉似的,甚至愈战愈勇。
孟壑舟惊讶地发现,受伤之后的男子灵力越发汹涌,自己竟是逐渐处于下风了。
方脸男子一声令下,几个黑袍人齐齐上前围上,都是赤手空拳。孟壑舟思路急转,只能不断周旋着钻空子,只是对方拳风甚密,每一拳都带着凌厉的灵气,孟壑舟面上不显,实际上已然五脏六腑绞紧,几乎想要呕吐。
突然咔哒一声脆响,孟壑舟明显感到对面七人同时僵了僵,他防备地用剑气护体,却见六个黑袍人两两相对,鼻对鼻,面贴面,姿势怪异地舞动起来。
那方脸男子落了单,形状却更加凄惨,两手环抱自己掐住了自己的脖根,力道之大,只把眼珠子逼出眼眶。
孟壑舟尚且未明局势为何陡然急转,一道熟悉的威严声音乍响:“一群渣滓,也想动我的人。”
除孟壑舟外,其余人竟是在声音响起的瞬间耳膜破裂,七窍流血。
孟壑舟从房梁上飘飞而下,又惊又喜道:“轻欢!”
轻欢稳稳将孟壑舟接在怀中,惹得后者一阵心跳。轻欢伸手拂过孟壑舟的身体,孟壑舟只觉得他手指所经之处一阵温暖触感,伤处肌肤瞬时恢复如新。
轻欢又暧昧地将孟壑舟拉近些许,不轻不重地揉着他的腰。
“你怎么来了?”孟壑舟轻轻挣开他,不敢再直视他。
吹雪的脸色不大好看,轻欢却像根本没看到他似的,只是有些好笑地拢了拢孟壑舟的黑发:“我再不来,怕是当时白认主了。”
孟壑舟极力掩去嘴角的欣喜之意,恢复一贯的淡然,只是有些不解地问:“这群散修是什么来头?怎的竟这么厉害。”
轻欢却笑着坐下,手指轻敲桌面道:“你怎不说是自己太弱?”
孟壑舟瞪他一眼,鬼怖化出人形,正要替主人声张一二,轻欢凤眸一扫,鬼怖便乖乖闭嘴回乾坤袋了。
孟壑舟好笑道:“他倒怕你。”
轻欢挑眉:“你为何不怕我了?就因为——”
孟壑舟急忙捂住他的嘴,慌张地瞥了吹雪一眼,见吹雪眉头拧着,他简直想一拳揍烂轻欢徒有美貌的臭嘴。
谁知轻欢竟然顺势伸出舌头,舔了舔孟壑舟的掌心。
shi漉漉的触感让孟壑舟如遭雷击一般抽回手:“无耻!”
轻欢笑意更甚,一眼不错地盯着他看,孟壑舟反倒自乱阵脚,只得错开了眼清了清嗓子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从藏宝阁里出来的。”
“想出来便出来了。”轻欢气定神闲。
孟壑舟:“……那你先前明明自行解了封印,为何还留在那里不动?”
轻欢理所当然道:“自然是为见你。”
孟壑舟奇道:“你早知道我会去藏宝阁?”又想大概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