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郊区一所私立高中学校门口外,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靠。正值放学,学校附近学生来来往往,一群女生结伴走出校门,看到那辆黑车,都笑着朝身后说,“嘉嘉,你哥哥今天又来接你啦。”
“嘉嘉的哥哥最近天天来接呢。”
“好幸福呀。”
他们身后就是程嘉余。天已入秋,除了换上秋冬的校服外套与长裤外,程嘉余还多穿了一件格子大衣。他怕冷,低着头把手揣在兜里走路的样子白净柔和,只是面色偏白,落落的提不起Jing神。
周都走在他旁边,见别人和他说话他也没反应,担忧问:“嘉嘉,你怎么了?”
程嘉余看起来有些累,只说,“没事。”
直到程嘉余坐上了他哥的车,周都还望着车离开的背影,等被周围朋友叫了几声才回过神,挠挠头发,转身走了。
轿车平稳前行,车里熏着淡淡的清香,对程嘉余来说有一定的安神作用。他抱着书包坐在副驾驶不说话,头抵着看自己的手指,从上车起一句话也没和程砚说。
程砚下了班就来接他,衬衫领还严丝合缝扣着,手搭在方向盘上时露出一小截手表带。程嘉余不和他说话,他似乎也不在意,反倒心情还不错的样子主动开口:“晚上想吃什么?”
程嘉余低声回答:“不想吃。”
“不行,饭一定要吃。”
程嘉余就偏过头去看窗外,不说话了。
回家后程砚照例去厨房做饭,程嘉余回到自己房间,把房门一关,坐在椅子上低头玩手机,书包扔在一边看都不看一眼。他不会玩游戏,就找出一部自己很喜欢看的电影看。冬天天黑得早,房间里光线不足,程嘉余也不开灯,就一个人蹲在椅子上默不作声看这部已经看过三四遍的电影。
半个小时后,程砚过来敲敲他的房门,“嘉嘉,出来吃晚饭。”
程嘉余就暂停电影,出去吃饭。程砚做了他平时喜欢吃的鸡蛋卷和南瓜粥,程嘉余坐在桌前捧着碗喝粥,安安静静地,不像从前那样总要找他哥说话。餐桌上的圆形吊灯落下暖黄的灯光罩住对面而坐的两人,勺子轻轻碰到瓷碗的声音清脆小巧。
程砚看到程嘉余喝粥的时候不小心沾到一点到嘴边,自然地伸手过去替他抹掉,温和道:“总是吃到嘴边。”
程嘉余动作一停,好半天才抬手抹抹嘴角,低着头继续吃饭。
自从程嘉余从爸妈家被接回来后,程砚对他的态度再次恢复温柔体贴,每天接他放学,每餐都做好吃的给他吃,温和地与他说话,目光专注,绝口不提周杨。
程嘉余却渐渐生出快要碎裂开的感觉。
晚上洗完澡,程嘉余继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电影。房间很黑,在夜色的浸染下成为一方深蓝的玻璃鱼缸,冰凉地裹住他。程嘉余抱着被子窝在床的角落看着手机,时暗时亮的屏幕光映在他白净的小脸上,映照他出神没有焦点的琥珀色瞳孔。
房门被轻轻敲响,又是一声温柔的“嘉嘉”。
程嘉余反应慢半拍地动了动,略显紧张地直起身子,把电影点暂停,看着自己房间紧闭的门。
门被推开,程砚走进来。他的身影高挑修长,像一道从黑夜中走出的影子。程砚说:“怎么又在看电影?”
程嘉余小声回答:“我不想做作业。”
“好,那就不做。”
程砚的态度纵容,不像以前那样还要督促不爱学习的弟弟写作业。他走到床边低头看着程嘉余,额前漆黑的碎发轻轻在他英俊挺拔的眉眼间留下淡淡的Yin影,那雕刻般深邃的五官令程嘉余的注意力不自觉被吸引走,怔怔看着他哥的脸。
程砚轻声问他,“要不要去哥哥房里睡?”
程嘉余仿佛倏然惊醒过来,摇摇头。程砚却没看到一般,坐下来温柔抚过他的头发,声音带上担忧,“你最近白天总是Jing神不好,是不是晚上没有睡好觉?”
“不,不是......”
那只手只微微一用力,就将程嘉余带到程砚面前,几乎靠进他的怀里。程砚低头在程嘉余耳边说,“去我房里睡,你会睡得好些。”
低沉和缓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引得程嘉余毫无反抗一动不动,任他哥把他抱起来离开自己的房间,手机落进床的角落。程嘉余骨架小而柔软,身体又软又轻,被程砚轻易抱在怀里,小声喃喃自语,“我不想......不想去......”
程砚偏过头在弟弟的额前宠爱地亲了一下,哄着,“好了,别让我担心。”
程嘉余被放进床里,床上都是程砚的气息,从四面八方牢牢锁住他,令他陷在被子里无法动弹。直到程砚关上灯,掀开被子进来将他抱在怀里,程嘉余想挣扎,想哭泣,想求他的哥哥不要这样抱住他,好像抱着生命中的珍宝。可熟悉致命的味道像海chao一样卷向他,将他的灵魂拖入海底。
他再次沉进深不见五指的幽黑海底。
“程嘉余,你看看你都几天不写作业了?”
程嘉余一声不吭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