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曦在a大过得是有条不紊,学业不用太担心,朋友没想深交,所以也不用担心,社交活动他不想多参与,可天不遂人愿,他还是被迫参与了,每周2到3次的社团活动,周末还可能聚餐,总而言之是平淡顺利,甚至有些寂静,跟他熙熙攘攘的中学生活完全不一样。
闻曦觉察到自己的世界有点人迹罕至,这个认识让他自己都有些意外,曾经喧嚣就如他的影子,不是他想摆脱就能摆脱的,无论是中学时期,还是更远的曾经,他习惯于站在众人的目光之中,
现在却是不同了,大约是没了中学那样强制的集体生活和严格的管理,再加上青年人第一次尝到了自由的甜头,大学的人情世故有些像沙子,看似聚拢在一起,其实谁也没把集体这种观念放在眼里,谁也没把对方放在眼里,总之是闻曦的周边安静了,而他略带消极的生活态度也跟着浮出水面,就是他对于人际交往并没有太多渴望,又或者说,他对很多事情没有向往,仅仅是维持一个平均线水平,他的内心就能获得平实感。
闻曦也会反思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曾经他也充满了好奇,充满斗志,所有好的贵的,他全都要,所有爱和关注他也要,谁要抢,他就炸毛,别人对他众星拱月,他心安理得,觉得有些人生下来就是路边鼓掌的,有些人生下来就是接受赞美,所有的都是生来命中注定……后来他去了学校,虽然意义变了,但也是被追捧的那一个,只是渐渐地,他的注意力被学习生活牵着走,所有人都被学习生活牵着走,每个人都像是拉磨的驴,一圈一圈的转,一年一年的卖着苦力,等终于摘下了嚼子,大口呼吸着空气看向天,闻曦忽然就发现,他的热情被磨灭了,看着别人熬出头的狂欢,他只觉得与我无关,回忆起过去,他甚至有种陌生感,那是我吗?那是我经历过的生活吗?我是旁观者,还是参与者……
后来闻曦忽然想明白了,他不是没了欲望没了向往,而是不同的生活给了他复杂的沉淀,他明明看着还年轻活力,可灵魂已经开始务实,这是一种畸形的生长,内外的错位第一次让他产生了茫然无措的感觉,他需要重新整理自我,可惜时间不允许,他平稳的生活总有个跳脱的存在,那就是赵政嘉裕。
他简直就是闻曦生活中的例外,这些年中唯一的意外,唯一的烦恼,和唯一的期望,都来自他一个人,几乎让闻曦习惯成自然了。
每次他们长途跋涉的见面,已经是闻曦错位人生中最让他期待的节目。
赵政嘉裕跟闻曦不同,他的人生无忧且简单,生气简单,快乐简单,甚至连出柜都比别人简单,因为他压根没把父母的痛苦和愤怒放在心上,他很简单的将一切交给时间,相信时间会帮他解决一切,直到卡上的钱变为三位数。
赵政嘉裕看着卡上余额,第一次对金钱产生了危机感,原来自己的钱也有花见底的时候?原来他们真的一直没给自己打钱?他们还在生气啊?
赵政嘉裕回想从开学到现在,他花钱的习惯一点没改,想要什么就买什么,从不看价钱,跟那些很快打成一片的同学也不见外,次次吃饭都是自己花钱,再加上他浑身的名牌和开朗英气的外貌,很快他身边就聚集了一票朋友,清一色的大手大脚,帅男靓女,而且a体的排课也给了他们很多自由时间,在闻曦蹙头作业没时间陪他的时候,赵政嘉裕跟朋友满a市的玩,尽情挥霍时间和青春,再加上彻底没有压力,赵政嘉裕的大学生活简直太快乐。
可惜快乐从不是免费的,这次他跟闻曦见面,就不得不说实话了……
赵政嘉裕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钻进酒店硬邦邦的带着消毒水的白被子里,将瘫软的闻曦搂在怀里。
二人见一次面可不容易,赵政嘉裕的欲望无处宣泄,一天到晚的心浮气躁,连梦里都是闻曦白嫩的身体,尤其是双休日时,有对象的舍友从周五就消失不见,不到周一绝不露面,赵政嘉裕简直羡慕死了,自己只能抱着被子卷撒气,好容易今天见了面,他二话不说,进门就先把闻曦压在地上干了个爽,等他出了这口恶气,身心畅快了,就想起他要说的话,一下子就气短了一节。
“老婆……你……你还多少生活费?”
“嗯……”闻曦在他怀里翻了个身,伸长胳膊去拿手机看;“昨天刚给我打了生活费,怎么了?”
“嗯——”赵政嘉裕捏着鼻子拉长音;“我钱不够用了……下次开房你付钱好不好……”
“行啊, ”闻曦很痛快的答应了;“你还剩多少?”
“就……也不多了……”赵政嘉裕能在同学们面前打肿脸充胖子,在闻曦面前是一点豪气都冲充不起来。
“阿姨还没给你打钱?”闻曦一愣;“那你这么久以来……花的都是哪的钱?”
“我自己的存款……”赵政嘉裕用下巴蹭蹭闻曦的额头;“其实我还有些钱的,可存的是死期,而且是我妈给存的,现在取不出来……不然我能有好多呢……”
“那……叔叔阿姨给你打电话了吗?”
“没有……”赵政嘉裕委屈道。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