笯抱着肚子,她抽着气:“肚子痛,只怕是要发动了。”
沈林川一下站起来,额头的汗水跟着就沁出来,他手足无措站在沈云笯身旁,俯身要抱她:“我带你回房,我去找大夫。”往日看的所有医书都忘到了九霄云外,这会他整个人都乱成了一团浆糊。
沈云笯躺着,她小口喘气,抹掉自己冒出的冷汗,撑在后背坐起来,对着慌乱的沈林川道:“大哥,你不要急,扶着我回去,我怕你摔着我。”
沈林川刹时冷静下来,恢复到以往杀伐果决的样子,他俯身抱起沈云笯,沉稳有力的问道:“痛的难受吗?”
沈云笯见沈林川镇定下来,她搂住沈林川脖子,忍着痛道:“还好,痛的轻了。”阵痛一阵阵的,这会只有隐隐的痛意。
沈林川大步往前走:“不要怕。”
沈云笯靠在沈林川怀里,她将脸埋在沈林川胸怀,被沈林川抱着往房里走,路上的侍女见到沈云笯的模样,赶紧跑出去请大夫。
小院有些紧张的氛围,侍女们穿梭其中,乱中有序还算一切妥帖。沈林川站在房外听着里面一声声痛呼,他捏着手立在门外,一双眼都要把房门望穿,脸上的平稳的神情一点点碎掉,终于在沈云笯一声尖锐的喊叫后,按捺不住推开门往里屋闯去。
屋内端着血水往外走的侍女被沈林川撞个正着,一盆温热的血水泼在沈林川身上,他心头一紧几乎感到突上脑门的恐惧,一把推开躬身抖在一旁的侍女,一进里屋就感觉到一股血腥气合着暖热扑面惹来,屋内的稳婆和侍女见到沈林川进来,全都乱成一团,围在沈云笯床边慌了手脚,稳婆高呼:“主家男人,你进来干嘛,快些出去,快出去!”
沈林川头脑发昏要往一直痛叫的沈云笯走去,一只大手拉住沈林川,他转过头,看到脸色冷峻的林闻谨:“你进来做什么!快出去,别胡闹!”
沈林川感觉周围全是虚幻,耳边只是沈云笯撕心裂肺的喊叫,他脸色虚白:“林伯父,我…我想陪着云奴…”
林闻谨看着沈林川,他半响后点点头:“你不要后悔,去吧。”说着走向为自己安放的屏风后,不再管沈林川。
沈林川如蒙大赦,蒙了满头虚汗要往沈云笯身边走,稳婆急急忙忙奔过来,一手全是稀释的血水,她伸手要去推沈林川,终是不方便,只能急道:“产房不是你们男人能进的地方,血污之地冲撞了你,你们家还要靠你顶立门户呢,快些出去!”
屏风后传来林闻谨平稳的声音:“让他去吧。”
稳婆这才罢手,她跺跺脚,扭身往沈云笯身边走,背对着沈林川急道:“你莫大呼小叫,在旁看着就是,受不住就自己出去,耶,真是没有规矩!”
沈林川站在床边,沈云笯一身单薄的中衣已经完全shi透,大大的肚皮高高挺着,双腿岔开立在床上,满身的汗一头黑发散着胡乱贴在脸上,脸上痛的没有血色,张着嘴痛呼,狰狞得像是不甘的厉鬼,沈林川看着她,冷汗一下就下来了,他不敢看沈云笯大张的腿间,只站在床头。
沈云笯躺着抓着垂下来的布条,上半身扬起,在稳婆的喊声中尽力呼吸,拼劲全力往下用力,稳婆拉开沈云笯双腿:“小娘子用力啊,产道开了,用力,用力!”
沈云笯下半身痛的麻木,她抓着布条的手已经发白,再使不上劲,汗珠成片往下落,整张脸扭曲,双眼圆瞪,额头脖颈青筋直冒,再美的天香国色也在巨大的痛苦中狼狈难堪。
沈云笯渐渐抓不住床头垂吊的布条,手臂慢慢滑落下来,喊声也只剩细微的呻yin。
稳婆推开沈林川,她扑倒沈云笯身旁,掐着沈云笯人中,转头大喊:“小娘子身娇,没有力了!”
沈云笯悠悠转醒,她双眼微闭,脸色惨白,下半身见红,孩子肩膀却卡着,稳婆塞进一片参片喂进沈云笯嘴里,掐着沈云笯大喊:“小娘子你不能睡啊,孩子头已经露出来了,你再加把劲,不然孩子就得憋死了,小娘子!”
沈云笯转眼看着床边隐隐绰绰的人影,她已经没有力了,眼前发花,整个人虚得像是从汗里捞出来,沈云笯一只手慢慢摸向自己肚子,眼泪流下来:“孩…子…”
林闻瑾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把催产的药汁灌下去。”
侍女将熬好的药水端来,稳婆扶起沈云笯给她强灌下去,这时候沈云笯如何喝的下,大半都撒在身上,苦涩的药味合着血水腥暖冲得人作呕。
沈林川立在床头,他看着沈云笯大张双腿间半露的小孩头颅,血水夹在孩子shi漉漉的发间,沈林川站立不稳,他不敢再看,扶着床柱低头发呕。
稳婆推开碍手碍脚的沈林川:“快些出去,说过你受不住,别在这待着!”
沈云笯喝了药宫口收缩却没有用,她已经脱力,孩子卡着她却使不上劲,沈云笯双腿岔开仰躺着,一身的汗,喘气声渐渐微弱下去,双眼也失去了神采。她出阁至今还未满双十,脸上还残留着稚气,一辈子困于闺阁,是个娇滴滴的软娇娘,生产这一遭对于女人来说就是走一趟鬼门关,何况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