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拎着自己的东西走了。
诺达的房子里灯火通明的亮了一整夜,王嘉羽就坐在自己最喜欢的水晶吊灯下看了一整夜,直到外面的太阳渐渐升起来,他觉得有些饿了,去厨房里找了一圈没东西吃,就上楼问问妈妈今天吃什么。
结果一推开房门,里面空荡荡的,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吹开了,和着梳妆台下碎落了一滴的香水瓶子一起,散了满屋子冰冷馥郁的花香。
王嘉羽看着地板上积累起来一层浅浅的灰,终于回想起来,自己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
生活中的磨难并没有因此而结束,相反,从这时起才是开始。
尽管父母生前已经尽力的想把王嘉羽和王嘉奕从深不见底的债务里摘干净,但是那些人还是找到了他们。面对两个手误寸铁的孩子,他们使尽了各种手段,最终逼着他们将父母的遗产都吐出来,连带着那个有着花园秋千和喷泉的别墅。
王嘉羽和弟弟一起被赶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好在父母已经给他们在私立学校交足了学费,能让他们在私立学校一直顺利的念完高中。
当时他们搬到亲戚家的一个连墙体都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老房子时,从前连抹布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的王嘉羽,已经可以熟练的安抚弟弟的情绪,拿起扫把和拖布把屋子清理的尽量干净。
再后来,他们身上的钱花完了,亲戚也不愿意再借。两个小孩子能怎么赚钱呢,只能将从家里带来的东西一件件卖掉。
等到父母那些遗物都卖完的时候,就轮到王嘉羽的东西了。从前那些他都舍不得带的,刻着他名字的珍贵手表和首饰,却在出售时因为那行英文缩写而大打折扣。他无可奈何的赔笑从老板手里接过钱,然后存好一张张他自己也知道永远不会赎回来的当票。
直到王嘉奕15岁生日的那天,已经17岁的王嘉羽看着日历上的红圈,却发现家里连给弟弟下一碗长寿面的材料都没有了。他揣着兜里仅剩的十五块钱,来到了楼下的拉面店看了好久,最后还是选择去集市上买了不新鲜的剩菜和破壳的鸡蛋回来,给弟弟下了一碗除了盐意外都没有别的佐料的面。
看着弟弟丝毫不嫌弃还吃的很开心的样子,王嘉羽在夜里第一次流泪了。第二天他出去在街上的小店挨着打听,问他们缺不缺小时工。
“小时工不缺,缺一个全职的。”超市收银的老板娘看着长得清秀的王嘉羽道,“可是你到18了吗?我们可不雇学生啊。”
“阿姨这样,我可以上夜班的,您一个月少给我点没关系,只要你愿意用我就成。”
老板娘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发现他虽然穿的很干净,但是衣服已经洗的褪色了,而且面色也不好,整个人瘦得单薄,看起来家境真的不是很好。老板娘叹了口气,轻声抱怨了一句:“真是的。你家里大人呢?怎么会让你一个孩子出来工作?”
“我父母···他们走了。”王嘉羽尽量说的轻松一些。
原本还有些不耐烦的老板娘,顿时就停下了要去给香烟点火的手。她拿着烟在桌子上戳了两下,又叹了口气,叫他晚上下了晚自习就过来。在他离开时,还从收银台旁抓了一把糖给他。
他把那把糖果都给了弟弟,然后每天晚上下了自习后就在超市打工,一个月一千三百块,虽然不多,但是勉强能应付了生活了。老板娘对他不错,要是有什么临期卖不掉的吃的,就给他装上一箱回家去,渐渐的日子也没那么难过了。只是还有另一件事困扰着他——就是弟弟将来大学的学费。
弟弟从小就有着极高艺术天分,他是一定要让弟弟去艺校的。
至于他自己的大学生活,王嘉羽从来没想过。像他这种本来就不是什么很聪明的人,从13岁起就没有好好看过书了,将来又有什么资格去念书呢。
高中毕业后,王嘉羽也从老板娘的超市毕业了。新的工作地点是去一个夜场当服务生,一个月能拿两千保底,酒卖的多有提成。
只不过这份工作并不怎么好做,除了客户刁难外,还有经理和同事之间的明争暗斗。正当有天他被一个喝多了的人泼了一身酒,去洗手间准备处理一下的时候,身后跟进来一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听你们经理说,你叫dy是吧?给你一个月的工资,陪我玩一晚上怎么样?”男人从身后贴上他的背,去解他shi透的衬衫上的扣子。
当时每天被酒味和烟味熏得天天吃不下饭的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顿时把那个人推开,飞快的向外跑去。那人似乎是撞倒了头,骂着脏话追了上来,当时他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
抬头一看,是正往洗手间走的安若光。
几乎是下意识的,安若光对着像小狗般shi漉漉的王嘉羽勾起了一个浅笑:“需要帮忙吗?”
王嘉羽赶紧点点头,安若光揽着他的肩膀把他送进自己的包厢:“乖,在这等我,他不敢进来。”
现在想来,王嘉羽都觉得自己当时还真是挺胆大的,居然没想过万一被追上了会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