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是今天下午睡得多了,折腾了许久沈姝却依旧没有困意,一双shi漉漉的杏眼,睫毛忽闪忽闪盯着裴云谦瞧。
旁人都说裴云谦喜怒无常Yin鹜狠绝,那日沈姝亲眼见他杀人时以为他只是对待别人狠,没想到他对待自己也是如此,“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竟半分都不在意。
看着裴云谦手臂上已经烫的焦糊了的伤口,沈姝觉得自己也疼了几分。
屋内的烛火彻夜燃着,沈姝一直从旁守着,却丝毫没有倦意,直到次日凌晨沈姝再次起身,抬手向他额头上探去,才感受到床上人的高烧已经逐渐有了消退的迹象。
许是见裴云谦退了烧,沈姝放下心来,竟开始觉得困得睁不开眼,不知什么时候撑不住昏昏沉沉地俯在塌边睡了过去。
第二日,裴云谦醒来以后便觉得额前有些许凉意,他皱了皱眉,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少女两条胳膊垫在下巴下面,长睫卷翘,嘴角带着几分弧度似是做了什么美梦一般,睡得香甜。只是发髻有些凌乱,脸上略有惫色,眼睑下方透着似有若无的青色,显然是熬了许久的缘故。
裴云谦目光落在沈姝脸上时,心头骤然一紧,难不成她是坐在这里守了他一整夜?
他垂下眸子,有些后悔了,眼里的Yin霾也不自觉加重了些。
裴云谦也不知他看了沈姝多久,直到秦珣敲门,才将睡梦中的沈姝惊醒。
猝不及防对上裴云谦一双带着Yin霾的眸子。
微怔以后,沈姝脸上闪过喜色:“将军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再去找郎中给你看看。”
裴云谦看着沈姝没应声。
沈姝也不恼起身道:“我去给你倒杯水来,昨夜郎中来看过了,郎中说将军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看着沈姝嘴里念念叨叨忙前忙后,裴云谦不知为何心中竟莫名生出几分愉悦来,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沈姝,偶尔应一声,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沈姝将倒好的水端到裴云谦跟前,没看到裴云谦诧异的目光,自顾自将杯中的水吹凉了才递给裴云谦。
裴云谦看着沈姝一时竟忘了抬手去接。
见裴云谦的样子,沈姝心中微微不解,眉尖不自觉的蹙了蹙。
怎么?是她吹得还不够凉吗?
沈姝试探着开口:“将军?”
裴云谦这才回过神来,抬手接过沈姝手里的水杯却没有喝:“你昨夜一直守着?”
因发了一整宿的高烧,裴云谦的嗓音有些哑。
沈姝睫毛闪了闪,看着他点了点头。
“守在这干什么?”
裴云谦声音依旧淡漠,但听得出来态度确实放软了许多。
没等沈姝说话,门外再次响起秦珣的敲门声。
沈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总不能说我重活了一辈子,上辈子是你拼死护我,这辈子我见你生病总不能置之不理。
而此时,门外的秦珣却是沈姝的救命稻草。
沈姝下意识回头应了一声:“进来。”
接着,就看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秦珣站在门外手上端着药碗。
看到门口的秦珣,裴云谦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克制了想把人扔出去的冲动。
看到裴云谦的脸色,沈姝赶紧起身去门口接过秦珣手中的药碗,道:“将军醒了,再去请个郎中来吧。”
没等秦珣答话,身后便传来裴云谦Yin冷且不悦的声音:“不必。”
闻言,沈姝皱眉,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下意识反驳:“那怎么行?还是要请个郎中来看一看的。”
沈姝的反应让裴云谦颇为意外,他沉着脸,没出声,算是默许了。
沈姝转过头冲着秦珣点了点头,秦珣便立马会意转身出去寻郎中。
而沈姝便端着手里的药走到塌前,将手中的药递给他。
裴云谦看着面前正散着苦味的药,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半晌才伸手接过药碗,屏着气将碗里的药喝了下去。
而秦珣带着郎中进门时,刚好看到裴云谦喝完了药,皱着眉头把药碗递给沈姝的这一幕,顿时惊得数不出话来。
裴云谦余光瞥见正站在门口的两个人,淡声道:“进来。”
郎中进来以后,沈姝自然而然退到一旁。
床榻上,裴元谦始终冷着脸,没什么表情,郎中的反应倒是比昨天夜里好了不少。
“将军身子已无大碍,近日少用右臂,等伤口愈合就好。”说着,郎中又开口提醒道:“此等疗伤法子将军切勿再用了,此法虽能快速止血,但伤口极易感染危及性命,还是不用的好。对了,昨夜我开的药方将军若是按时服用,伤口或许能愈合的快些。”
说着,郎中意味深长的看了沈姝一眼。
见状,裴云谦皱眉,冷声道:“啰嗦。”
那郎中好脾气也不跟他计较,笑了笑便退了出去,沈姝却总是觉得他们之间气氛有些奇怪,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