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搞的名堂!”
“闭嘴!听我们家小姐把话说完,不然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念念站在傅灯身边,叉着腰骂道。
“验尸的方法是师父教我的,当年她和我一样,验尸只是为了查明病情对症下药。这件事她与你说过,可一朝事发你却翻脸不认,说从不知此事,害得我师父孤立无援百口莫辩。”傅灯举起手指着贺伯,冷冷地说道。
贺伯面色一变,对雎安说傅灯心怀叵测扰乱试听,请雎安停了传声符。
雎安摇摇头,淡笑着说道:“整个翡兰城,总不能只有你一个人能讲话。”
这边傅灯已经放下了手指,她看着所有畏惧怀疑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五年前我们来到翡兰城是为了救人,我的师父为了找到药方感染瘟疫,被你们赶出城死在城外,而被你们咒骂视作瘟疫源头的禾枷,才是真正把你们从瘟疫里救出来的人。”
“你们真的以为翡兰鸟通神性,与恶咒相抵平息了瘟疫?根本就没有什么恶咒,翡兰鸟就是瘟疫的源头!它们染病之后把病传染给你们,所以五年前整个豫州只有翡兰一座城陷入瘟疫!”
“禾枷姐姐是最早猜到源头的人,她来不及证实就被你们赶出来,埋葬了师父之后她下咒咒死了满城翡兰鸟。她背负了所有骂名,你们却因她而得救。”
“五年之间,赵元嘉是英雄,翡兰鸟是祥瑞,禾枷姐姐却是罪人。你们都说翡兰城的人最知恩图报?你们错了,你们大错特错!翡兰城的人最忘恩负义!”
“你们的每一句谩骂每一次误解,都是插在她身上的刀,她是被你们杀死的,她是被这世上所有的偏见杀死的。你们都是凶手!你们都欠她的,你们永远欠她的!”
傅灯说着说着,就眼泛泪光。这可能是傅灯生平第一次这样流畅地随心所欲地说话,五年前贺大娘死的时候她就发誓,直到她有机会说出真相的那天,她在世人面前都将闭口不言。
这一小段真相,这些词句她排练了多年,重复着读顺所有间断的点,等到禾枷姐姐也死了,等到瘟疫再次来临,她才终于能在今天大声地说出来。
她要让死去者的冤屈,在世人面前得雪。
雎安从震动而议论沸腾的人群中走出来,向傅灯行礼然后转身面向堂内宗族耆老,说道:“昨日我带回的,乃是舜河城南李家的幼子尸骨。我在舜河城时常去拜访他,他儿子的病症与翡兰城瘟疫如出一辙。前几日我想起此事便去舜河城询问,得知他儿子生病前从没有与翡兰人接触过,但曾救助过一只从翡兰城飞来受伤的翡兰鸟。”
“征得李丰年同意后,我带回了他儿子的尸体交由傅大夫验尸,结果与城中疫病死亡者情况一致。李丰年和他的妻子贴身照顾儿子数十日却不曾染病,此病应当是由翡兰鸟传给人,而人与人之间并不传播。所以才会出现整个豫州,只有翡兰城遭遇大规模疫病的奇怪情况。”
“至于禾枷,星卿宫已查实前宫主之死与禾枷毫无关系。想来她身上的罪名有太多是毫无实证的揣测,或者是莫须有的罪责。世人不应当全凭她的身份揣度她的善恶,我们欠她真相与道歉。”
看见雎安站在傅灯身边,原本质疑傅灯揣测她用意的声音就小了下去,变成惶恐不安和难以置信。
翡兰鸟是翡兰城的荣光,翡兰城因此而闻名于世,怎么会一朝之间变成灾难的来源呢?
在人们慌张无措的谈论声中,傅灯淡淡地转过身去,掏出随身的手帕擦拭桌上她的两块无字牌位,随着她的擦拭那两块无字牌位居然渐渐显露出字迹。
贺知岚之位,和一串常人看不懂的苗文。
这是贺大娘和即熙的牌位。
“你们……拜了她们两年,治疗疫病的药……我会给你们。但是只要翡兰鸟还聚集在这里……疫病永远不会消失……这次再没人替你们咒死它们了。你们要自己……做选择。”
说完了排演多年的话,傅灯的语速又变得缓慢而断续起来,只是她的神情冷淡,说出的话也很有份量。
傅灯离开悬命楼的时候,即熙说她自己的诅咒只能破坏却不能重建,救得了翡兰一时,救不了翡兰一世。所以下次瘟疫到来的时候,傅灯就要做好准备。
——你要救他们的话,就救得彻底而长久。贺大娘这么深爱的故乡,不能让它就这么毁了。
——那些人是无知愚蠢又满怀偏见,但是说不定,他们有一天也会改变的。
说完这些话,即熙就给了傅灯她的祝符。
这是即熙唯一给出过的祝符,她保佑傅灯的勇敢和执着。
傅灯珍而重之地擦干净牌位上的灰尘,转过身来看着堂上众人。
“你们常说……只要翡兰鸟还在翡兰城的上空飞翔,翡兰就永远不会倒下……其实你们的命运……毫无关联。就算没有翡兰鸟,你们活着,翡兰就还在……我的师父和姐姐也是这么认为的。”
此时的大堂内,即熙一直默默无言地看着傅灯,她淡淡笑起来。她想她终于知道雎安看着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