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好阵法以后,扶珩将灵石放入阵盘中心启动了阵法。山中的黑雾很快重新聚集在他身边,试探着朝他靠近,却在触碰到雪白的衣角后,烫了似的收回。
黑雾浓重的恶臭味里面却包裹着一股古怪的甜腻,恰如被他扭断脖子的黑蛇的血。
扶珩吞了个敛息丹,尽量不让自己在被雾气包围时忍不住吐出来,随后把黑蛇脖子切开放干了血吞了进去。
灵力推动着蛇血从奇经八脉里走过,一点点融进血ye,变得滚烫。
他没有吞天蟒血脉,吸引不了银蛇,但炼化银蛇的血入自己的心脉勉强也可以骗到这些个离世千万年的畜生了。
随着蛇血的炼化,他身上渐渐散发出蛇血甜腻的香味。那黑雾嗅到气味,开始蠢蠢欲动。
像是撕开了包裹着他们的牢笼,从黑雾里钻出一条漆黑如玉的蛇,它试探着爬到扶珩脚下徘徊,但仍然游移不定。
散发出的气味很诱人,但似乎和银蛇传承记忆中的气息有些不同,它有些不敢确定。
扶珩垂下眼帘,扇尖在手腕上轻轻一划,刺破白皙的皮肤流出细长的血痕。滴在地上的血引导着那黑蛇的红信靠近他,冰凉的吐息落在脚踝处,扶珩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那蛇红信舔尽他脚踝上的血,终于不再犹豫地露出银牙,咬了上去。只在那一瞬间,仿佛得到号召,黑雾猛扑过来,从里面幻化出密密麻麻的黑蛇将长身玉立的公子包裹。
扶珩因为剧痛昏倒,身子坠入冰冷的湖水中,那些黑蛇便蜂蛹扑来,瞬间将一片澄澈的湖变成了漆黑泛银的水。
他也不知到底过去多久,睁眼的时候视线里没有一块皮肤完好,被蛇咬的地方深可见森森白骨,渗出的血都叫身上攀附的蛇舔尽了。
因为流干了血,像是坠入寒潭冰渊,扶珩的脸冷白泛乌,身子不可抑制地寒战。他抬眼望到被蛇群遮挡的水面,艰难地动了动手指。
【你快死了】
脑海里的系统并不是很及时地提醒他的处境,扶珩想冷笑,嘴角却很僵硬地扯不开。
蛇群将这里包围得紧紧的,再不出去,他连骨头都会叫这些贪婪的畜生吞了。
只有一次机会……仔细打量了蛇群,扶珩的目光落在正上方悬挂的一只黑蛇上。
扶珩在它露出的牙齿上嗅到了白浮香的味道,是他刚刚滴血前在手腕上涂抹的。
这条就是刚刚被自己引诱过来先咬了自己的蛇,也很有可能就是这些黑玉的蛇首。
丹田里的灵力开始缓慢转动,几息之后扶珩右手纸扇飞出,瞬间切断了那蛇的身子。
蛇头落在他颈间,挣扎两下后没了动静,其他蛇果然大多纷纷化作黑雾消散下去,将水面露出。扶珩身上渐渐有了热度,艰难浮上水面,上半身趴在了岸边喘气
【宿主已脱离危险?生命体征正在恢复?21%?..22%...】
伤口在一点点愈合……
“我就说我不会死的。”
他昏睡过去,水里还游荡着十几条黑玉在扶珩身边盘旋不去,却没再露出尖牙,像是顾及着什么恐惧着什么。
又过了许久,从扶珩脖颈间钻出半个蛇头,它吐了吐信子,将黑雾召开,很快恢复原状。只是它并未再发动群蛇攻击扶珩,反而歪头看着昏睡的扶珩,像极了初通灵智的幼童。
这该是个梦吧。
封誉想要醒过来,却看见自己的尾巴扭动着从扶珩的肩头反复划过。
他记得夜里做了噩梦,梦见白天被杀掉的蛇又来咬自己,自己却动弹不得。等他后来再睡着醒过来,便看着自己成了一条蛇,而且还只记得自己是蛇。
白日里如神仙降临救了自己和秦越的前辈,割开了皓白的腕子,红得诱人的鲜血落在它鼻尖,封誉努力克制自己去舔他的血,红信却依着本能一点点靠近他。最后终于克制不住地缠住了男人的脚腕,红信舔干净滴在上面的血后,却更觉身体干涸如同枯燥的深井,藏在软rou下的尖牙翻出,终于刺破皮肤,窥得甘甜的血ye。
封誉只觉得又饥又渴,该把这人撕碎了,咬破了,饮尽他的血,嚼碎他的骨,吞的一点不剩才好填饱这无底洞一般贪婪的欲望,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直到扶珩醒来用尽全力丢出的那一扇子,封誉这才猛然记起来,它不该是条食人血rou的蛇,而是封誉?。
可是身体里的干涸并未因他苏醒被抚平,红信再次不由自控地探了出去。仍然盘旋在周围的蛇群开始躁动,仿佛也察觉它的心思。
扶珩身上的伤在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很快覆盖住露出的白骨,新长出的皮rou白嫩泛粉,颈间薄薄的皮下隐约可见脆弱的血管,也尽是勾引诱惑之意……
焦躁的热血冲上来,越是忍着便越是头昏脑涨,不得解脱……那便算了吧。
封誉在恍恍惚惚的梦境里克制着恶劣的冲动,在这无边炼狱的煎熬里只有身下的皮rou才是良药。
只是梦罢了。
嘶——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