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毕之后,瑞香面向床里埋着头躺着,怎么也不肯出来。
一来是他误会了燕王的意思,还动手打人,喊打喊杀的,难免觉得窘迫,二来是虽然说开了,但他心里还是生气。要是别的时候,瑞香是很懂事的。他年少失去怙恃,虽然在季家主人待自己非常好,但毕竟是孤身一人带着些许仆从罢了,旁人尊重于他,他自己也要加倍地自尊,否则寄人篱下,那滋味怎么会好受呢?
但此时此刻在床笫间,还刚被按着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挑逗起来做了那种事,到后来瑞香已经哭得又软又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此刻脾气上来,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虽然他自己听了那句只想娶你的话,就再也难以认真抵挡,但到底对季凛异乎寻常的热情很是难以面对,又觉得他不知道把自己当做什么人,难道能读心吗?这么大的事不和他商量也就算了,连个气都不透,聘礼都置办起来了……
虽然知道这种事就是要早早打算,慢慢过礼,但谁让他自己不先说清楚的?瑞香想起这一路来吃的风言风语里的干醋,就觉得委屈极了,不哄是好不了的。
季凛被他打了一巴掌,后面又被他怒气冲冲又咬又抓,居然越发享受喜欢似的,结束之后仍旧黏在他的后背上,一手环着他的腰上下地乱摸乱揉,似乎意犹未尽,另一手则从他脖颈下面伸过来,硬是把他从床上挖起来挪到自己怀里,却并未强逼他转过来,而是一面在他背上乱亲,用还没来得及刮干净的胡茬乱蹭,一面声调又热又软,带着莫名的愉快,颇有耐心地哄他:“好了,不生气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早该和你说,却想着我的性情你早知道,有些事就没告诉你。我除了你还会娶谁呀?你个傻乖乖,生气就生气吧,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好久不见,你转过来让我抱一抱,看一看,好不好?”
边说,边慢慢用力,瑞香提起打他就有点心虚,毕竟抬手就打脸可不是什么好习惯。纵然在季家养出了外柔内刚,眼里不揉沙子的武家风范,但瑞香到底在他面前一向是又乖又顺从,唯恐他对自己失望的。见他一点都不生气,甚至待自己更加亲昵,便也不再拼命往床里面躲,不情不愿地被他搂着转过来了。
两人认识虽然久,又经历了很多事,但瑞香一来幼承庭训,深知父母对自己的期待,二来受了季凛的教诲与恩情,对方又不是爱说话的人,因此彼此熟悉之余,交流确实很少。据说起因还是在当年,季家经营许久,季凛所用的心腹许多都是父兄留下来的,相识日久,默契十足,根本不用说完一句话,早被人接了话。
他又不是那种怜香惜玉,处处留情的人,连姬妾都一起关在后院,除了想见的时候根本想不起他们来,就足可见他某种意义上生活实在很简单,自然,也不惯于谈情说爱了。
瑞香咬住了嘴唇,有点想哭,却被他抬手摸自己的脸的动作给打断,哭也哭不出来,反而从身体深处涌出一阵依恋,不由自主往他怀里缩,抱怨的声调也柔软非常:“不是我想生你的气,我在你身边长大的,不说怕你,心中总是敬重你的,可是许多事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我一个在室子,和你有逾礼之事已经很不应该,又怎么好主动开口问你婚娶之事?横竖我已经……认定了,我也愿意相信你。但你偏偏什么都不爱说,要人猜,这种事,我怎么猜是个对?你不说,猜出来的人也不少,虽然当着我的面不敢说什么,但知道的人越多,我心里就越是难安。这一路走来,不是说旧部要赠妾室给你,就是说你要收了几位公主。我虽然自问也并非配不上你,可是水涨船高,难道我就能如此自负,觉得皇后是非我不可吗?你不知道人家的担心,还偏偏……偏偏让我看见聘礼,你让我心里怎么想?我什么都不知道,听了那么多风言风语,本就忐忑不安,你还不跟我说就办起这些来了,我……你要是不要我,我真恨不得和你同归于尽算了!让我给你做妾,我做不出,让我被你这混蛋辜负还要另嫁……”
他说得入情入理,又不是一味指责,季凛听得也是心虚,一面在他裸背上顺气,一面就顺手偶尔捏一捏绵软tunrou,听得很是认真,更是嗯嗯地应声,一副虚心的样子,然而瑞香一说到另嫁,他就变了个人。一手快准稳地捏住瑞香脸颊抬起,弄得他颊上软rou都被挤得变形,一手搂住他的腰,低头就堵住了他的嘴。
瑞香本是认真地陈述自己的心情,未料两个字就惹得他把自己堵了个严实,压在身下又是一阵揉弄磨蹭,好一阵两人才气喘吁吁停下。若不是瑞香惦记着话还没说完,一个劲推他,说不定又……
瑞香心里多少明白他又是为什么,只是忙着喘气,来不及说话,却被他抱住了,声音又低又哑,看似平和实则占有欲十足地道:“胡思乱想什么?你若是另嫁,我就是闯进别人家去,也要把你抢走的。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
这未免太霸道蛮横,且透着一股傻气。但两情相悦时,傻话才是最发自肺腑的,瑞香本想反抗两句,但还没开口就忍不住笑了,也就不反驳他,埋头靠在他胸前:“好了,你听我说完。”
男人一手颇具暗示性地揽住他一条大腿,架在